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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漫 英文 广公上东谈主功绩初编(附神异篇) - 全国约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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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漫 英文 广公上东谈主功绩初编(附神异篇)

发布日期:2024-09-30 23:04    点击次数:107

广公上东谈主功绩初编动漫 英文

(附神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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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禅寺编印

 

剪辑说明

广钦老和尚事略

我与广钦老和尚的人缘

我与广钦菩萨的一段人缘

广公上东谈主与宣化长老对话录

广钦老和尚访问记

无处不安稳的生果法师

广钦老和尚的‘念经三昧’

广钦老和尚云水记

广钦老和尚如是说

广钦老和尚掀翻受戒激越

灯传无限——追怀广钦老和尚

悲哀善常识——叹广老之涅槃

念南无阿弥陀佛,就是‘总诵’

神异篇——广钦老和尚法身示现功绩

老和尚灵龛空中放光奇景

广公老和尚·舍利子灵异录

 

剪辑说明

编者

 

广公上东谈主功绩初编,是于民国七十五年五月第一版,是在广公圆寂后不久,征集报章杂志所发表相关广公的文章,仓卒成书,其时共印五仟册,出版后发现古怪太多,于重版时,已予改正。

 

第一版出版后,不到几个月,即迅速为东谈主索光。故于同庚九月,重版五仟册。第一版重版,均以三十二开本出版。三版即改为二十五开本。在内容方面,第一版重版的文章,全部疏通。重版除了改正第一版笔墨的古怪外,并按文章发表的时期先后编排。到第三版,方加入‘广公上东谈主与宣化长老对话录’,及终末的‘神异篇’。在相片方面,加入承天禅寺重建前的三圣殿与广公记忆堂等相片。又有广公生活旧照,及圆寂前两天的活动相片数帧。民国八十一年二月再加入‘念南无阿弥陀佛,就是“总诵”’。

 

本功绩第一版重版三版,每版印五仟册,出版后,均迅速为东谈主索光。在第四版时,有东谈主建议将前三版改正的部份,作一说明,其时因常住事务烦忙,不遑改正,故在此特予说明。

 

广钦老和尚事略

 

老和尚于逊清光绪十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诞生于福建省惠安县黄姓家中。因家谈虚浮,其兄无钱成家,师四岁,父母将其卖至晋江县城南门外李家作养子,父李树,母林菜。师自幼即体弱多病,惟宿其慧根,随母奉佛茹素。稍长,养父母接踵死亡,所遗郊外,至亲觊觎之。师深感世事无常,顿萌落发之念,遂将郊外分送至亲,投泉州承天寺落发。

 

承天寺之方丈上转下尘老和尚,命师皈向修苦行之上瑞下芳法师。瑞公即命师作外坡职事,如种菜除草等。其后由于特殊人缘,曾往南洋有年,迨返承天寺,年已三十有三,方在上瑞下芳法师座下披剃,法名照敬,字广钦。师落发之后,专志苦修,食东谈主所不食,为东谈主所不为,常坐不卧,一心念经。

 

民国二十二年,师谒莆田县囊山慈寿禅寺妙义老和尚求戒,时年四十二。具戒归来,师决志进一步潜修。遂请得上转下尘老和尚之应允,捎带简单衣物及十余斤米,赶赴泉州城北清源山,觅得半山岩壁石窍为容身之处。师在深岩穴中坐禅念经,米尽粮绝,即以树薯、野果果腹,山中多猴虎,久之,东谈主兽相处了丧胆忌,遂有猿猴献果、猛虎皈向之事,‘伏虎师’之雅号乃不胫而走。

 

师常入定,曾一定数月,不食不动,甚或鼻息全无,众东谈主误谓师已圆寂,屡请方丈准备火葬。时律宗高僧弘一行家,卓锡永春普济寺,闻之,赶至承天寺,即同方丈上转下尘老和尚等数东谈主上山探之,方晓师在定中,甚为赞叹,乃弹指三下,请师出定。

 

凡兹岁月,已历一十三载,民国三十四年(乙酉)师下山返承天寺,次年秋挂搭于厦门南普陀,住后山石窍礼佛。民国三十六年(丁亥)师年五十有六,于农历六月十五日由厦门乘英航号汽船渡海来台,十六日午抵基隆,先在极乐寺、灵泉寺、最胜寺等处挂搭,七月初,复往台北芝山岩,中秋后再往新店吊桥南岸半山上之日式空房,是时亦常往还于台北法华寺,于该寺有夜过活本阴魂之事。

 

民国三十七年(戊子)春,师于新店街后山壁间凿石窍,定名广明岩(今之广明寺),四十年再于右后方上侧大石壁雕‘阿弥陀佛’大石像,左下凿石窍(现广照寺内天君殿);大佛龛总高二丈六尺,宽一丈九尺,深九尺,佛身高二丈一尺,莲座宽八尺,深六尺,高三尺,是乃开台湾凿石佛俗例之先。

 

四十年(辛卯)十一月,师闻土城三峡接壤处成福山上有一自然古洞,即率徒四东谈主,攀藤而上,果获一大石窍,高两丈余,长数丈,深可两丈。师是夜独住洞中,洞口朝东,日月甫升,光霞入洞,故师以‘日月洞’三字名之。洞顶有泉,而泉水清亮,饮之甜蜜适口,神清气朗。自此师复过隐居之生活,四十一年五月始盖洞外板屋三间,中奉‘地藏菩萨’圣像。师留山三年,并于洞顶另盖茅棚接引弟子同修。四十二年二月师又上山顶大石前搭一小棚自住。

 

四十四年(乙未)三月,板桥信众在北县土城火山购地供师,即今承天寺所在,该地原系一派竹林,东谈主迹罕到。师等由小路入林,砍竹约三尺见方,并将砍下之竹编为床榻,上敷细草,趺坐其上,谓随众曰:‘坐此甚好,汝等可返。’五月间,辟地搭盖瓦屋一间,供奉佛像。次年再回新店广照寺。

 

四十七年(戊戌)年底,师返回火山。次年(己亥)又添茅棚数间。四十九年(庚子)四月,兴修大雄宝殿,为记忆祖庭,定名‘承天禅寺’,火山则称‘清源山’。五十一年再建三圣殿。

 

五十二年(癸卯),是年师七十二岁,曾应善信之请,往花莲天祥住数月,协建祥德寺,(今天峰塔即师其时茅亭禅坐之位),旋应中部弟子请至台中龙井山上之南寮,创建广龙寺。五十三年(甲辰),师再返土城承天寺,年底建山门,并将茅棚改建钢筋水泥之方丈室,接踵于五十四年九月建斋堂及厨房,承天寺的初步诞生,于是完成。

 

承天禅寺初期之砖瓦房,系匆促建成。时日既久,地基消一火,墙壁龟裂,故于民国六十五年春,运转重建。最初将三圣殿前之女众寮房,改建成两层钢筋水泥楼房。次年秋,开山整地,废除旧有之三圣殿、斋堂、厨房、大雄宝殿、男众寮房及方丈室等。六十七年春,于大雄宝殿旧址上,建三圣殿与两层寮房,再依山坡地形,建祖师堂;于斋堂旧址,复建两层斋堂及厨房。六十八年启建新大殿。七十二年大悲楼于新大殿右侧山坡下奠基,今大悲楼结构体已近齐全。

 

民国五十八年,师又于土城乡公所右后方,创建广承岩。六十七年,该岩复建华藏塔,其后大雄宝殿、两厢禅房、地下室、藏经阁、罗汉殿、讲堂及坎坷楼禅房,亦陆续建成,后又翻盖地藏殿等,完成现今之新貌。广承岩之建筑,由传斌法师主其事。

 

七十一年(壬戌)九月,师又派陪侍摆布十多年之弟子传闻法师至高雄县六龟乡宝来村,创建‘妙通寺’。迄今大雄宝殿、五不雅堂、念经堂、女众寮房均已落成,行将供师灵骨之‘灵山浮图’亦正兴修中。

 

七十三年七月,师移锡该寺,并于七十四年十月传授三坛大戒,求戒之四众弟子,多达数千,并启建水陆大法会,广度众生,盛况空前。

 

师起居简朴,夷易谦敬,纵年近百龄,行无用拄杖,无用东谈主搀,身轻体健,动作敏捷,住则常坐不卧,并时坐于室外,或露天、或廊檐下。食则自七十八岁,改以流质。

 

七十四年岁末,师以看承天禅寺之大悲楼建筑为名,急欲返北,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由传悔法师南下,二十六日迎师回承天寺,北部四众闻讯莫不蜂涌以至,次年正月月朔清晨,师召集各分院负重担之弟子及承天寺群众,逐个嘱咐,并言圆寂后火葬,灵骨分手供于承天寺、广承岩、妙通寺三处。早斋后即示意欲返妙通寺,众以师意既坚,不敢强留,即送师南下。

 

师抵妙通寺后,日以继夜念经,有时本人亲打木鱼并嘱弟子一齐念经。初五,师瞻视清亮,定静安定,毫无异样。午后二时摆布,忽告众曰‘无来亦无去,莫得事’之语,并向徒众颔首莞尔,安坐闭目。移时,众见师不动,趋前明察,乃知师已于念经声中,缓慢圆寂。

 

综师一生,难受孤露,坚忍笃朴,宿慧萌芽,潜修百苦,卒致彻悟。渡海来台,冥阳两度,畜牲驯归,更以禅悦代替炊火,历半生岁月,其明示修行之典范,践履梵衲苦行之正则,诚堪与古德共赞。惜以众生福薄,遽尔示寂。惟愿不舍悲智,再驾慈航,广度群迷,导归净土,共成无上菩提,不胜梦寐以求者也。

 

广钦老和尚圆寂称许委员会            

中华民国七十五年二月二十八日

 

师驻锡承天禅寺,自民国四十四年三月起,至七十三年七月,移锡妙通寺止,前后推测三十余年。民国七十三年春,妙通寺初建,农历二月大悲法会后,师即去妙通寺,去前示意,每月大悲法会时,即会返山,如是每月台北高雄,两地驰驱。至五月份大悲法会,师虽回山,适逢北部有名的‘六三’水患,承天路口的积水,深及腰际,车辆不成通过,参加大悲法会的信众,惟有六七个东谈主,从此以后,承天禅寺的大悲法会,老东谈主即不再返山了。

 

是年农历七月,承天寺启建地藏法会时,老东谈主再返清源。然则莫得比及法会圆满,在当月中旬,就去妙通寺了。及至十月,老东谈主九十晋三华诞时,又回承天禅寺庆祝,在祝嘏佛七中,老东谈主向四众弟子文书了来年传戒地点,改在妙通寺。(编者补述)

 

我与广钦老和尚的人缘

林觉非

 

承天禅寺飞来塔

 

丙戌(民国卅五年)端午节后,余由原籍福建永春来泉(泉州府现为晋江县)访同学王君,告作渡台之游,得王君吟唱,并谓伊有风帆一艘,专驶泉台,惜船于日前出海,汝暂住我处,俟船转头搭往可也,余于是留住候船。

 

余素嗜山水,喜游访名胜遗迹,次晨即游承天寺,该寺位于泉州城中,略偏东门,为泉城三大森林(承天、开元、崇福)历史最古之梵刹。由南大街走承天寺,即抵寺前山门,壁上有‘月台倒影’四大字,内有数大石龟,经四天王殿,由青石甬谈,过放生池桥,可直达大雄宝殿外之平台,在甬谈旁,有两石塔对峙,高宽(高丈许、宽仅数尺)模形均同。所异者,一塔洁净如洗,可谓一尘不染,闻苍蝇停息塔上,均尾朝天,毫不头部朝上。另一塔则满堆岛粪,脏秽不胜。

 

据传:寺中前有一僧,专事苦工,素鲜说笑,一日忽传京城诏至(朝代未详)谓帝梦太后嘱请福建泉州承天寺得谈高僧,晋京为伊超度事。寺中当即遴择一班僧仪修德俱优者应诏赶赴,临行时该苦工僧突向前请求同往,诸僧曰:‘汝不谙佛事,何得同去?’苦工僧曰:‘我虽不谙佛事,然可助汝等肩挑行李。’诸僧因感其平时勤谨操劳,不计苦累,遂许同业。

 

抵京至午门外,帝宣众僧入朝,诸僧皆入,独苦工僧伫立不动,帝问何故不入?曰:‘地下有佛,弗敢妄跨而过也!’帝强欲之入,苦工僧则俯身以头顶地,两足朝天,翻筋斗而进。帝奇之,命掘地,得金刚经一部。至是帝知太后欲请得谈高僧者,即此东谈主也。遂虔敬亲为厚待,帝申诉超荐时应备诸事,曰:‘除诸僧按照超荐庆典举行外,可另搭一台,上供香案,中插太后魂幡。’在法书中,苦工僧突率帝登台,举幡三摇,而诵偈曰:‘我本不来,是汝偏疼,一念不生,超生天界。’帝立见太后现于云表,向僧拜谢,冉冉上涨。

 

法事毕,诸僧辞归,帝独留苦工僧,并亲身侍游于御花坛及京都诸名胜。一日行经一石塔旁,僧忽留步凝视石塔。帝问:‘师爱此塔乎?朕当命工拆下运载师处。’僧曰:‘陛下如肯相送,衲自取回。’言罢以袖一拂,塔竟储藏袖中,遂即向帝合十辞谢而去,帝命东谈主追送,已无踪迹。回抵承天寺,诸僧尚在途中。诸僧抵寺后,其中有东谈主识谓苦工僧曰:‘汝既超度太后,帝当厚赐于汝,可否分沾群众?’苦工僧曰:‘有之,第恐人人拿不动耳。’即从袖中倒出此塔,竖于甬谈旁,故名‘飞来塔’。后东谈主雇工重建相通一塔与对。不久该苦工僧即离去。

 

又一传:福建漳州南山寺,有一龙裤祖师者,其行迹与上述同,唯偕帝游时,祖师辄注释帝之龙袍,帝问:‘师爱此袍否?’师即拈裤笑曰:‘裤破矣!’帝随脱龙袍,命工改制师裤奉送,师穿裤辞归,故得名‘龙裤祖师’。是否龙裤祖师即系承天寺之苦工僧,未得详查,弗敢妄断。

 

初见广师宿缘深

 

大雄宝殿正面有三门,中门上悬一竖匾,双方雕龙,中有‘敕赐承天禅寺’等金字。左边大门内,即师趺坐处也,右边大门内,有一老衲专司大殿香烛。余见师垂目趺坐,忽忆古演义中,常有禅师之称,惟迄未见过坐禅真相,今见师坐,内心顿生无限欢悦与预防,有甚于突获至宝之感。然不敢妄加惊动,只得在旁静候。嗣有一小沙弥从内呼师名,告以奉库头师命分钱与师,略谈数语即去。余乘机向师鞠躬一礼(前锋不懂合十)向前申诉。师问:‘汝何方东谈主?来此何事?’余将原籍居处及暂住友处候舟渡台事详告,师闻及此止问而云:‘汝鲜来此,寺中地方甚广,可到各殿参不雅。’余当即插足大殿,略为一行,回视师又静坐矣!然余对师之心向,如受不胜言状之吸力所吸引,全部游兴均聚首于师身上,似有半步不肯与离者。旋又一僧与师谈话,余得再次近师,时师似有腻烦,即谓:‘汝既是永春来者,寺中有一老衲,是汝邻县(德化)秀才,汝是念书东谈主,我带汝进去见他,也可聆他谈谈佛法,增长灵敏。’言罢立即下座,带余入内。至客堂,为余简介于老秀才僧(老秀才俗姓赖,家甚富足,人口兴旺,落发已二十余年,其弟亦一饱学之士,与余有数面之交),稍叙寒喧,师已回大殿。时老秀才已近古稀之龄,说笑间,满口只剩一、二长牙,曾出寺中所印之金刚经、弥陀经、不雅世音菩萨普门品等法宝相赠,并概为宣说。余心不在焉,唯唯聆受略与坐谈,即与辞离,并将经请回。出至大殿,又至师侧,乘机纠缠,然师惟勉为应答费力,至日午,余始离寺。

 

午后再游开元寺(泉城最大宝刹),重瞻东西塔(在开元寺摆布分列两旁,东西对峙,塔高据泉州府志载为二十一丈余,以青石砌成,分八面五层,每层每面正中均雕有不同佛像一尊,塔尖相传为七宝铜所制,落日斜照,尚金光灿烂,诚一伟大建筑物也)。次晨又至承天寺,师仍坐大殿左门,见余至,笑貌相迎,情况迥异昨日。师掀开话匣,告余曰:‘汝欲去台,可也!亦须汝去,惟汝去后,要与我来信。台湾释教受日本神教影响,已是僧俗不分,我与台湾有缘,将渡台建谈场度众生,以我此身,为修佛范,以挽释教狂澜,重反正轨,此乃吾愿,汝须谨记。汝抵台后,尚有一段苦尝,恐汝不胜忍受。’余答:‘台湾如我当去,万苦莫辞,自觉乐受。’师叹曰:‘汝宿业沉重,非经苦磨,无由排斥,汝既愿受,尽可赶赴,古云:“有苦自有甜”,望汝遇极苦时,莫退初志。’余答:‘绝无退悔!’即决意拜师,师亦喜诺,谓确有师徒之缘。然其时余唯知一心恭谨,以师礼待师费力,全然不知求皈向之法。

 

偕师共游碧霄岩

 

从此,除回友处寝食外,余均陪侍师侧,夜必亥后始归。经旬日,师忽谈及在山苦修事,余好奇念生,问师修处阶梯,师云:‘汝欲去乎?明早吾与汝同往。’

 

翌晨,天将拂晓,余即至寺,师已先下座,候于殿外平台矣!头戴草笠,背一地水火风之布袋,手拄一杖即出寺。出泉州北门,经小街,两旁店铺老小均喊:‘广钦师!您又上山耶!’师曰:‘吾带客游耳,不住山也!’街上众东谈主皆云:‘此位伏虎和尚,离开此地,实为可惜。’

 

行数十步,师欲跣足上山,余亦随之脱鞋,由师寄放一剃头店内,师再至一小铺,买面与青菜,为余准备午餐,置于布袋内,不让余带。如是出北门,拾级登上清源山(泉州府后山),先至弥陀岩,再转碧霄岩,岩在半山右,岩右有一正竖石壁,高可丈许,外挂一大石,中空成一小洞,洞内宽约五尺,高六、七尺,双方各成自然小门,均可通行,惟左门稍宽(约三尺),最高处,余插足时适可直行。右门宽仅尺许,高则起火四尺,出入要俯身始过。洞中有尺许见方之破旧板椅,四周略可通东谈主,此即师面壁十二年(民国二十三年癸酉四十二岁至三十四年己酉五十四岁)之地方也。洞外余步不大,有师手植果树及花数棵。

 

碧霄岩闻为前东谈主所建,早成废地,师在洞中入定数月,遐迩驰闻,后一归侨上山谒师,始捐资重建。岩只一进,占地起火十坪,石墙瓦顶,摆布两门,中一大窗,室内空无一物,亦仅一破旧方板椅耳,师叹告余曰:‘吾将下山时,有一斋姑,条目进住于此,待吾下山,她却不肯住下去,任令萧索,落发东谈主不胜茹苦,可惜!可怜!’

 

再顺右边石级登数十步,至瑞藏岩,师告:‘此岩原为吾法师傅宏仁老东谈主念经之所,老东谈主升西,岩亦空矣!’再往上登至一小庙(系杂神庙),住有庙祝一东谈主,师即取露面菜,请其代余作餐。师则自袋中取出身果为餐。

 

餐后略事休息,即从山右寻路归,经一仙洞,内供仙像一尊,已久缺烟草。再下有斋堂两所,相距不远,堂中斋姑皆以布巾包头,在园地耕耘,堂内仅一、二老斋姑留守作炊。该斋堂系承天寺之派下,老斋姑与师熟,乃入内喝茶,时日已西斜,诸斋姑适于园中收工转头准备晚课,师亦辞谢下山。至平川,顺游泉州府之城隍庙,庙后一院,为泉城士绅叶青眼老先生所创办之养老院,前弘一行家来泉时,即驻锡于此(后弘一行家圆寂于泉,其骨灰现供于承天寺善事堂,骨灰盒约七、八立方寸,裹以黄绫,外书弘一法师灵骨)。时天色已晚,急促转谈北门,取穿寄鞋,即回承天寺。

 

台风助结师徒缘

 

余因久候友船未回,急于去台,自向船行(即船公司)购票,六月十七日,船行文书晚间九点上船。余向师辞行,临别时,师曰:‘如未去时,可再来谈。’余闻师语,知夹枪带棍,自思这次恐难成行,然船行既已文书,亦只好上船,一试究竟。

 

午夜十一时,船由南门外新桥船埠解缆,缓慢由泉州湾出港,是夜月如明镜,碧天无云。船中除七、八船工外,乘客共三十六东谈主,均入舱睡,惟余一东谈主独坐于桅杆下之舺板上,藉蟾光开阅经本(由承天寺请出)。

 

翌晨,天将拂晓,船甫出口岸,船头两年青船工,于船边抽出竹竿,往港中一插,告船后把舵老者:‘一丈二’再一插曰:‘八尺矣!’时船底忽有响声,如遇触物,船身右倾,已潮退搁浅矣。船员急跳下持棍抵住倾船。天明后,乘客纷繁跳下沙滩,小孩竟得于沙滩上挖捕螺蚌。十时许,潮见涨,老舵工命作饭饱餐,准备十二时挂帆出海。

 

正午,大帆业已挂上,老舵工翘首明察天气,忽喊:‘台湾有台风,今天不成出海矣!’即命收帆,重驶入港。回至一镇(惠安秀涂)暂息,至三时许,老舵工又谓:‘风候恐能延至数日,为应乘客之便,船须驶回泉州。’晚七时许,船仍驶回原处。

 

余下船后,即直奔承天寺告师,师已耸立于殿外平台上,见余至,哈哈笑谓余曰:‘我知汝将再回,你我师徒缘尚未结,何可行也!’师即择次日(六月十九日)于大殿后之不雅音殿为余皈向。

 

十九日晨,余虔备香烛果品,供陈不雅世音菩萨像前,师教礼佛已,即为余说三皈向,完成皈向仪礼(皈向者,余为第三东谈主)。事毕,余问:‘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时成行?’师曰:‘风可息矣!二十晚当得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即可抵台。’

 

二旬日午后,果得船行文书当晚上船。七时许,余向师辞行,师再三顶住:‘汝须来信聚拢!’余答:‘谨遵师命。’临行师连嘱‘顺风’数句,余拜谢出寺,满心欢悦,知这次定可赴台矣!深宵十一时开船,蟾光皑皑,余则独坐舺板上阅经。

 

二十一日晨船抵口岸,舵工泊岸至其家(海滨)再装货品,正午十二时悬帆出海,是日碧波浩淼,烈日高张,舟行海上,一齐一伏,朝台顺航。至夜余仍坐桅下阅经,月色朗照,水天联络,偶感寰宇之宽大,此舟之微小,而伤路径之茫茫,东谈主生之幻幻。

 

二十二日初晓,台湾已依稀可见。午前十时,已抵中部公司寮(海线龙港站)矣。老舵工嚷曰:‘我家数代公司舵,激荡泉台,如获顺风二十四小时可到,最速者,亦需二十三小时,于我一生帆海中只得数次费力。独这次激荡二十二小时,诚然出东谈主料想之外,亦闻所不闻也!’余感佛力之隆重,师恩之加被,对师之预防益笃。

 

上岸后,即搭北上火车,直抵台北,住家叔寓,即修书禀师,不数日获师回谕,师仍在承天。余片时参加台省国民学校国语教师考试,收用后,经两周讲习,被派嘉义民族国治服务,余又作禀,师覆将往厦门南普陀寺。冬间,连奉两函均未获覆。卅六年(丁亥)春,余转职台北铁路党部,再去函禀师,亦未奉覆。四月间,忽奉师谕,决欲来台,尚缺旅费,余即急汇船资。

 

师于是年农历五月十五日下昼安抵基港登陆。师到台后广度隆重众生事,在此无庸多赘。念师恩未报,寝食难安,敢将承师携度之一段人缘,谨纪为念。

 

我与广钦菩萨的一段人缘

周宣德

 

尽形寿九十五年,念经度众从未断,而今舍报,往生极乐净土,咸盼慈航倒驾,再续前缘!举世称许的高僧广钦老和尚,不吃烟炊火,夜不倒单,一心念经,数十年如一日,由此而得神通妙用,度化了无数众生。他与我人缘很深,所知他的功绩也不少,现因讲话时期罢休,只可选出三个实例和他在修持上的六项提纲,来阐明他是乘愿再来的菩萨!

 

一、超度一火灵,保寺安宁

 

民国三十九年,我住台北万华昆明街台糖寝室,时常到隔邻的法华寺礼佛,与寺里的斋姑领会。她说她原来是该寺信众代表,自日东谈主当家归国以后,就将该寺给她负责接管。她邀我每星期天去参加法会并为信众讲经,共进午斋。她说那寺内晚间无东谈主敢住宿,因为深宵有鬼自动打开房门、窗户,况且开关电灯......,各种扰乱动作,使东谈主身心悚然,转辗反侧。每天在傍晚七时日落伍,人人必须离寺另住别处。我听到这些话,总合计鬼魅为祸应设法对治,心中不免悒悒。有一天午后,我忽然遭受一位身材不高的老和尚途经西宁南路,缓步向南走,距离法华寺不远,就趋前向他合十为礼,请问尊号,他回报说:‘广钦。’又问他住在何处,他说:‘莫得一定。’我看他措施轻盈,视力炯炯,似有谈行,就劝他一同插足法华寺休息。他到寺内最初礼佛,然后走到佛龛左侧向西的地板上,跏趺而坐。其时斋姑亟欲为他准备晚餐,他说:‘我不吃饭,只吃生果。’于是我就跑出寺外买了一些香蕉,放在他座前一张小桌上,任他自取进用。到了天近薄暮时,我泄露斋始们人人离寺,留他过夜,且看他如何应答鬼谈来扰。

 

第二天早晨我们去法华寺,广公老和尚用手指殿前右侧一客房说:‘那儿有两个日本鬼,你们去翻开榻榻米,取出尸骨,让我给他们超度。’果然如他所说,斋姑们找到了两具骷髅,老和尚叫斋姑把它放进寺前焚化冥纸钱的炉里烧废弃,他口中一面念经号,又像是念往生咒,之后便回大殿里说:‘曾经超渡过了。’但当晚斋姑们仍不敢住进寺内。第三天早晨老和尚仍坐原处,又说右侧背面寮房还有一个鬼,嘱令如前掀开榻榻米,又发现了一髅骸,送入化纸炉,老和尚念经持咒后说谈:‘他也走了!’第四天早晨,我又去法华寺,斋姑告诉我:‘师傅叫我们今晚可以来寺内方丈寮安住。’从此斋姑就安心肠邀同数位信徒果敢地住进寺内,果然无事,一切清净了。于是我告诉斋姑说:‘你们应当拜请他为本寺当家,留他常住,确保安宁。’

 

我在每宇宙班后简直每晚都到法华寺,请问他修行的经过,知谈他在泉州岩穴驻锡之初,以至来台经过等各种功绩,想已有好多东谈主知谈,将有写稿,这里就不再赘言了。他这生虽莫得读好多经典,只是经由苦行念经而开悟,当因多生修持,才能具足这种神通!

 

二、昼夜念经,一心不乱

 

我在亲近他的初期,总合计他莫得多研佛典岂肯有此神通?屡次请问他修行的神气。他老是回报说:‘你只消净念经号,久后达到一心不乱,自然会有感应。’但是我没听到他口出声息,总觉莫测精熟。是以我就在一个周末假期的晚上,有利到寺拜见他老东谈主家,他正在佛殿中间日本式的一个矮圆桌上,盘腿而坐。我就在他摆布不远的椅上也坐下来,在暮夜中拨开电灯,专心侍候他,每隔一小时或四、五十分钟,此轻步走向他的座侧,细声向他问谈:‘你在作念什么?’他答:‘念经!’又问他:‘念那尊佛?’他答:‘阿弥陀佛!’如斯七、八次都是如是问,如是答。我整夜没睡,直熬到第二天早上,我再问他:‘您老总说是念经,然则莫得口动出声,究竟如何念法?’他说:‘念经重在“心念”、“专精”且昼夜不终止、不杂沓;但是你们能口念、耳听、心想就是下手功夫,缓慢自然就会作念到不分昼夜,一心念经不乱。由于念经得定而发慧,必有配置。’

 

三、预示信众,各安其业

 

我的一位皈向师傅智光老和尚,遭受一位东吴大学李杏屯教授到华严莲社,向他提议梵学与心情学的问题,师傅不与多说,只写了一张柬帖先容他来我家谈话。在我和他筹商后,知谈他颇有善根,就先容他去请问广公老和尚。他一碰面,就被广公的谈行摄化,而自动地皈向三宝。他本来曾经与好意思国夏威夷大学商订好了契约,将聘为教授,而且该校好意思籍系主任不久将来台接见他,而面送聘书。是以就向老和尚问:‘我去好意思国会得胜吗?’他答:‘这时不行。’又数日后,一位中兴大学农学院汤之屏教授,也经智公老和尚先容来和我筹商佛法。据他说,家计困难,苦闷好多,急求科罚经济问题,释教有何宗旨?我也先容他去见广公和尚。汤兄见到和尚问谈:‘我有好多苦闷,如何科罚?’老和尚说:‘你可出洋多赚点钱,生活就安定了。’此后李、汤二位教授,相约来到我家,李兄先说他已有出洋的把捏,师傅说‘不行’,而汤兄说我并莫得出洋计画,他却说‘可以’,都认为和尚的话很难令东谈主相信。我回报说:‘广公有先见他东谈主畴昔事情的神通。我建议汤兄不妨去试试寻找出洋的机缘,而李兄且看系主任来台接见后的拆伙。’时隔不到一个多月的光景,李兄在系主任的接见后,系主任仅说要回檀岛与校长考虑后才能寄发聘书,从此莫得音讯。而汤兄则回校查阅加拿大农业杂志,巧见招聘农技东谈主才的告白,汤兄随即去函恳求,果然温哥华农场的聘书连同他们全家的机票一并寄台,而去职业,从此他们家庭生活大为改善。

 

四、修持六大提纲

 

这些只是先见他东谈主畴昔的事费力,此外,还有许多的功绩,在此不成尽述。但依我由不雅察而归纳他的修持,可简列为六项提纲:

 

一、心想忆念阿弥陀佛。

二、启齿谈话必利于东谈主。

三、活动行径无不在定慧中。

四、持戒严谨远超庸东谈主。

五、视名利为空无。

六、度众咸令解缚。

 

从以上这些事实可以证知他是乘愿再来的菩萨呵!

 

我接到台北慧炬同仁资料电话说:‘广公菩萨声称本年二月八日将缘尽离此世间,经群众再三恳留,才慈允蔓延五天,于二月十三日午后,果然在妙通寺大雄宝殿中,由群众围绕王人声念经声中而坐化了,世寿高达九十有五。众议并将于三月六日荼毗。’我听到这一音讯,不禁为众生福薄痛失导师而愁然、哀哭!恰巧这儿,正逢到二月二十三日好意思国洛城蒙市法印寺举行周日念经会,当家印海大法师嘱咐我主讲,我就便在这儿向诸位简单地呈报,也祈福广公菩萨暂住常寂光土,亲近阿弥陀佛,然后再来这个浊染世间,净化众生身心,同登安养,共成佛谈。

 

广公上东谈主与宣化长老对话录

江启超笔录

 

(编者按:民国六十三年农历正月十四日,宣化长老来承天禅寺拜访广公上东谈主。对话录中的老和尚系指广公上东谈主,大法师系指宣化长老。)

 

老和尚问:坐是什么真义?

 

大法师答:无真义!

 

老和尚问:无真义,是不是像一块石头?

 

大法师答:有真义亦然石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故无真义,无智亦无得!

 

老和尚说:不调上路体!

 

大法师说:因为无东谈主、我、众生、寿者等相,凡统共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是以我见如来,如来无所来,亦无所去,故不可去。

 

老和尚说:这是菩萨所说的,但是我们还有身段。

 

大法师说:不执著即是菩萨。

 

老和尚说:执著才是菩萨。

 

大法师说:一切皆是变幻,所行无事。

 

老和尚问:但是说者是谁?

 

大法师说:说者是说者阿谁东谈主,吃饭是吃饭阿谁东谈主!

 

老和尚说:吃不饱,心不肯!

 

大法师说:吃不饱,因没吃;吃一定要吃饱!

 

老和尚问:贪者是阿谁东谈主?

 

大法师说:贪者是贪阿谁东谈主,贪者亦然佛!

 

老和尚说:说者有理!

 

大法师说:如极端者,我在好意思国,好意思国东谈主不会恪守我!

 

(问答到此时候,度轮大法师就对其好意思籍弟子们携带)

 

大法师对门徒谈:你们有什么问题可请问老和尚吧!

 

门徒点头答:我们想不出什么问题可请问!

 

老和尚即时向好意思国门徒们说:你们无用口问,只用眼睛望望就知谈!

 

大法师说:无用眼看亦可知谈,我在好意思国尚畴昔此的时候,早就知谈,你是老修行家!

 

老和尚说:不是!不是!我时常嗅觉这件假壳子仍是不安稳。

 

大法师说:安稳不安稳老是不管他!

 

老和尚说:不管他也会不幸!

 

大法师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你要顾身段!

 

老和尚说:要顾也顾不来啊!

 

大法师说:不顾也得顾!

 

老和尚说:无所住!

 

大法师说:顾亦然无所住!

 

广钦老和尚访问记

章克范

 

——民国64年7月1日波澜音——

 

名山禅窟礼谒高僧

 

又一次礼谒了素所崇仰的清净僧——台北县土城乡清源山上承天禅寺中的广钦老和尚。

 

这位现年八四乐龄的老衲,曾以禅定功夫,不食火食,只吃生果,故有‘果子和尚’之雅号。如今,为了接引远来的香客、搭客、洋客和满怀狐疑意存问难的闲客,简便开示之余,也会偶而啜上几口薄溥的麦片汤。他的精神好极,眼珠辉煌,听觉贤达,步履安定,气韵生动,比往昔任何一次所见都好。他说曾经三年未下山,但也不准备讲经。

 

安坐在地藏殿中不求闻达的广钦长老,他的着名,却肃静地正在韩国、好意思国、欧洲迅速传布,也在国内年青的学子群中传布,因为他告诉他们:‘佛法并未衰微,东谈主心确在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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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不问俗事只谈修持的高僧,这次却无意地以相等亲切的笑貌来接待我们,并破例地与我们大谈僧事,使我们被宠若惊,猛然想起,这不是他一生行持的写真吗?对!这的确他吐属庸碌寓意潜入的箴言!

 

山花含笑鸟语迎东谈主

 

三月九日黎明,天色灰蒙蒙的,虽无雨意,也不见得会转晴,是个乍暖还寒的日曜日,本想在家沏杯好茶,读些佛经,忽然难忘昨晚曾与任教全军大学的丁肇强居士有约,要去土城承天禅寺瞻礼广钦老和尚,遂急促用过早点,向车站绝尘而去。

 

到了公路西站,黑压压一派东谈主潮,去登山的、远足的、赏花的、垂纶的,挤得水泄欠亨,好容易在东谈主丛中找到他,竟是西装毕挺,披挂王人全,如赴盛宴模样,原来他是初度晋谒,对峙一定恭敬诚信,不但事前沐浴,换著新装,也不杂饮食,拒进早点,使我傀怍不如。登上公车,竟然那么凑巧,不但天气回暖,太阳也张著笑靥,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了。

 

车到土城,徒步登山,山谈深幽,鸟语迎东谈主,花吐幽香,树发新绿,使东谈主俗虑顿消。到了半山亭,每隔数十公尺,路旁就有一块信众捐建的石碑,碑上刻著佛、菩萨的圣号,朝山的男女,已络绎于途,各怀虔敬,徐步向前,使我想起三十多年前参礼古刹的境况,颇有几分相似,所不同的只是此山开辟未久,少了几棵合围的古私,松涛清响无从遴选罢了!

 

插足禅寺,山花含笑,林木苍翠,高僧住处,毕竟又有一番忻悦。先在大雄宝殿礼过佛,蓦直向地藏殿行去,安坐在门口的老和尚,老远就向我们招呼,慈悲亲切,如迎远归游子,其发自内心的愉悦,为历来所仅见。

 

古佛风仪不可健忘

 

他把我们让进殿左的沙发椅上坐定,愉快地为我们说开示,从山居的现状说到弘法利生的次第,整整为我们说了一个小时。

 

他说:‘连年来平淡有韩国、好意思国以及欧洲的学东谈主或僧侣上山来参究佛法,他们既怀著忠诚,也怀著疑心,经过简单的说明,莫不皆大欢悦,收缩愉快地且归。还有国内年青的大、中学生们、教授们,信佛的虔敬,见解的深刻,也令东谈主欢悦,这都是值得欣忭的事。他们不管用语言或笔墨,顺利或曲折去宣扬佛法,对社会都会发生精好意思的影响。’

 

叙过家常,话锋一行,他就对现在的僧团有了感触。他说:‘社会环境在变,僧团的环境也在变。从前我们在森林里的作法和现在的落发东谈主的作法就大有阔别。从前的落发东谈主比拟趣味佛法,成天在行、住、坐、卧中办谈,现在为环境所迫而落发的东谈主多,因此,为本人的利益而奔忙的东谈主也多,真实为佛法弘布而用心的东谈主就少了。’

 

接著,他就说明意义。他说:‘佛法是出世间法,与世法毕竟有别,昔时佛的风仪犹在,我们不可健忘。缺憾的是现在的落发众不自觉地将政事也带到佛法中来,以不雅光、出售佛的雕像、泥像、画像来进展佛法,这样向工营业社会看王人的作念法,就戒律来说是有屈膝的,就是“不如法”。’

 

戒律主要戒本人

 

于是,他以森林公法来作证,加强他的论点。他说:‘森林公法,无论你是学禅、学净,如故学天台、学法相,都讲憨厚修行。现在人人多为生活忙,修行只是应应景费力。难谈会看经、会穿僧衣就成了僧宝?也有东谈主提起笔来能够写写,也归不到佛法这一边去,提及来亦然缺憾!’他又叹惜地指出:‘从前的森林,以补救灾荒与支持穷困来与社会结缘,灭亡倒霉;今天台湾各谈场的作念法恰恰相背,人人尽在比赛谁个的斋饭作念得好,以拉拢社会上有钱和有地位的东谈主,这样成天在声色货利里打转,与佛法的距离就远了!’

 

谈到僧众与居士之间的关系,老和尚谦称僧团作念得太少,莫得产生教导作用。他举了两个例:第一个说法师们莫得切实地去和居士们说明释教的佛、菩萨与玄教的神祇有什么不同,到了今天,不管在城市或乡村,土地公、城隍爷、文昌帝君、关公、妈祖、赵公明、吕纯阳等,与佛菩萨供在一齐的寺庙还多的是,的确不应该。其次说到戒律,落发东谈主也多未深究。他说:‘戒律主要在戒本人,不是光教东谈主作念,本人不作念。’

 

佛法未衰枯荣由心

 

讲到这里,他才提神地将国表里许多东谈主问过他的这个首要问题的谜底说出来:‘佛法并未衰微,东谈主心确在衰微!’他接著说明:‘因为东谈主心衰,是以社会俗例乱,谈德水准腐败,佛法自然不兴了。无世间法就无佛法,要佛法兴盛,就应该在东谈主心上作念工夫。’于是,他慎重地念出三句东谈主东谈主皆知的老话:‘东谈主身难得!佛法难闻!中国难生!’但是这三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千钧之力,震得我们在座东谈主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接著,他为这三句话打个通俗的譬喻来作解释。他说:‘现在的念书东谈主,作兴到海外去留学,特别是到好意思国和欧洲去。这些西方国度,就是不趣味伦理谈德,只讲究科学时间,尽管时间学好了,如故外相,作念东谈主的真义莫得学,纵令一个个都得了博士学位转头,于国度、于社会,严格提及来,并无多大用处!’

 

梦在六谈不出娑婆

 

老和尚以致将世界的祸乱与烦嚣,也悔怨到西方东谈主的无知上去。他说:‘他们(指西方东谈主)以物资文静点缀了十丈软红,却又以不成明礼尚义而使世界发生动乱,引生灾难!’因此,他说:‘西方东谈主拦阻易了解“东谈主身难得”这句话的真义,自然对“众生(水陆四生胎卵湿化,九类蠢动,一切含灵)皆有佛性”更无从体会了。我们的身段会坏,佛性却不会坏;众生虽有佛性,却天天在作念梦,连吃三餐如故在作念梦。梦在六谈循环,不出娑婆。要出娑婆,就须有缘得闻佛法,并照著它的真义去作念。’

 

他说:‘社会并不是照佛法组织起来的,但是娑婆世界向往佛法。因此,献身佛法的落发东谈主,不可本人被社会染污,应该以本人的行愿去净化社会。落发东谈主是为舍名利而落发,现在竟也有东谈主在为名利而明争暗斗,真有失落发东谈主的天职!不从苦入谈,不忍辱精进,竟跟社会上的东谈主一样去搞流派,试问:这样何如成得了东谈主天师表?!’

 

由苦入谈行愿接踵

 

一阵热爱的话说过,他又把话题转到昔时佛、菩萨的修持上来。他说:‘昔时的佛、菩萨都是苦修的,有的修几生,有的修几多劫,生活稀零,不妄造作,是以能开悟,了死活。现在的东谈主多不想受罪,也不相信佛、菩萨为佛法而舍命的真义,因此入谈很难!’他说:‘昔时的佛、菩萨,各各愿力不同,如阿弥陀佛有四十八愿,药师佛有十二大愿......,修行东谈主应该师法佛、菩萨,每东谈主至少发一个愿,永持勿失,直到成佛尔后已。但这是弘程序众的愿,圆证佛果的愿,不是要你把庙子盖得大小数,住得舒适小数,如果这样发愿,的确太可怜了!’

 

他悯恤地指出:‘现在的世间上,的确有这样的落发东谈主,他们只图把本人的庙子建得大,本人的信徒聚得多,好在东谈主前称能!他不许信徒敬信别家寺庙的佛,只信他庙内的佛,只许信他一东谈主,也不许信徒尊敬其他的落发东谈主。像这般贡高我慢自惭形愧的东谈主,还不是在名利圈圈中打滚,同平常的在家东谈主一样,在苦恼中过日子啊?!’

 

上山的信众与搭客越来越多,有的憩在殿内,有的站在殿外,老和尚看他们一对双带有祈求的视力,知谈还有许多问题待理,才以坚贞的口吻作论断:‘佛法未衰,而是东谈主衰!’接著,以饱读吹和嘉许的神情告诉人人:‘在家居士连年来在护法上的配置颇能戮力,但是,还要精进,不可忻悦。只消至心学佛,不问在家落发,都可成佛。’

 

森林修持不在言说

 

广钦老和尚的谈话,如江河流泻,启齿以后,就插不上嘴,惟有谈一师的口译,不息传述。真奇怪,往常听开示,多半靠译东谈主,这回忽然耳根灵光起来,简直可听到七成摆布,句句发自肺腑,切中短处,令东谈主感恩莫名。但是他到底未曾谈到宗门的修法,而这恰是年青的学佛东谈主所想知谈的,于是我以恭敬恳切之心,请他说一说‘时下修禅,是否禅、净双修最为逗机?’

 

他说:‘禅非关色相,非关话头(参话头是参佛),不在讲说,不在弄神,只求入定,能定就有禅。近百年来,学禅东谈主多从念经打基础,这确是一条路,但并不是惟有这一条路,因此我不劝人人也走这一条路。’

 

礼谢出来,到斋堂用过午膳,就与丁兄折往后山的日月洞去,这是当年广钦老和尚的住处,现在传良法师在那儿安单,修持平实,接众谦敬,是一个难得的龙象。回程路上,想起寺内清淡的斋供,群众安和的去处,高僧安逸的慈颜,山野宁静的幽风,谁说我们国内莫得禅呢?!

 

无处不安稳的生果法师

 

四月九日下昼一时,一行东谈主又从台北登程,约经个把钟头,车行到土城乡,转爬弯曲的山路,汽车一档的吼声,声嘶力竭得令东谈主听了真想下来步碾儿。一个大弯后咫尺一亮,承天寺已眉睫之内,人人运转指指点点,研究著本人来过此地的历史。到了寺前,只见一大片新垦的黄泥地,原来是承天寺正重建中,在山边上临时搭的铁皮屋里,供奉著三尊佛,二条长凳,几张藤椅,布置简单而知晓。

 

屋里大藤椅上,一位老法师双手合抱,意态安定地坐在那里,看到我们进来,面露浅笑,点了点头,令东谈主颇觉亲切,他就是东谈主东谈主称谈的生果师——广钦老法师。

 

人人到佛前礼座后,他要人人本人找椅子坐下。蓝教授最初说谈:‘我们是佛光山中国释教接洽院接洽部的学生,今天特来参访,请师傅给我们开示。’

 

‘我合计一个新落发的东谈主,应修一段苦行,也就是要粗衣淡饭、勤劳顿务,不管是拣柴火、挑水、种菜、烧饭等,你都要作念,多作念苦工,灵敏就易开。一个初初学的东谈主,要把快慰住,最好的宗旨是一心念阿弥陀佛。’

 

老法师指著他的弟子况且说:‘我平时教他们亦然一心念南无阿弥陀佛。’

 

依严法师问谈:‘请问法师,修苦行是指作念什么事情,才算修苦行呢?’

 

老法师答谈:‘一切都不计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手心,就是修苦行。’人人合计老法师答得很特别。

 

慧根师接著问:‘请问老法师,对接洽教理有何认识?’

 

答:‘莫得什么认识,我合计很自然,你们以接洽教理弘法,我以修行弘法,一样嘛!’

 

从智法师问:‘请问老法师,你昔时修行、闭关,遭受不告成的时候,你如何对付?’

 

答:‘要有信心——在自心深处要有一依止。’

 

又问:‘闭关时,在吃的方面,是否要愈吃愈少呢?’

 

答:‘不是的,要顺从其好意思,也就是要正常。要无所挂碍,要无我才是闭关,如有“我”、“吃些许”的不雅念,那就不是修行,而是执著了。’

 

又问:‘我闭关时,有时是不想吃,是以不吃。’

 

答:‘有利不吃,火气会上涨,不成修行,不想吃的念头起来了,那如故执著,不想吃,是有一个你不想吃。’

 

又问:‘有时不吃,反而合计很收缩安适?’

 

答:‘那只可收缩几天,是暂时的景色。因为我们还未到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意境,是以,刚劲不吃,身段会苍老下来。’一连串的问答,人人都在回首刚刚讲过的话,忽然慧智师开腔。

 

问:‘听说老法师是吃生果过活.....’话未说完法师就答说:‘现在莫得吃生果,在民国卅六年(时法师五十五岁),我从大陆来到台湾,在山中修行,就从五十五岁运转到八十四岁,这中间都是吃生果,现在是简便,茹素食。’

 

又问:‘请问法师为何会动念头要吃生果呢?’动漫 英文

 

答:‘因为在山上莫得东西吃,自然惟有吃生果。’人人听了哄堂大笑,他的答话,完全出乎料想,‘我不是有利要去吃生果,有时莫得生果,喝水亦然过了一天。’

 

从智法师问:‘听说老法师当初是在山上迷途途,找不到东西吃,才吃生果的?’

 

答:‘对的,山上没东西吃,又莫得天东谈主来抚养,只好找野果子来果腹。’

 

慧净师问:‘光吃生果,身段能否支柱得住?’

 

答:‘支柱不住也要撑,有生果吃就可以了,那里还想得到支柱得住或支柱不住。’老法师作念了一个神采引得人人又是哄然大笑。

 

蓝教授问:‘您是否还每天坐禅?’

 

答:‘本人便,现在每一项都有喔!包括吃饱睡眠,睡好了在竹椅上坐坐,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无处不安稳!’法师让东谈主合计风趣、亲切!

 

慧嵩师问:‘打坐要从何学起?’

 

答:‘从不雅安稳学起。’又是一个特别的答覆。

 

又问:‘您是否走禅宗门路?’

 

答:‘不是,我偏净土,念南无阿弥陀佛。’

 

慧明师问:‘请问老法师,念经有何法门?’

 

答:‘无有一窍,但看己心。有的东谈主不会念经,要寿命长,求寿命长有何用?只是多一些时期去造业。会念经的东谈主,心与佛同,多一年寿命,就多一年的无量寿佛。’

 

慧根师问:‘进展佛法,在现在这个期间,应以何种款式较为中肯?’

 

答:‘唉!刚刚讲过了,你们是以念书弘法,我是以念经弘法,都须要。’

 

从智法师问:‘听说这里要重建大殿?’

 

答:‘信徒们发心要建,就给他们建,我莫得挂碍,我不会沸腾,也不会嫌烦。’千里默了顷刻间。

 

有东谈主问:‘运转打坐时,妄念好多,如何对治?’

 

答:‘妄念多,就是业障。去妄念,念经较易。另外俗缘要少,也很关键。’

 

蓝教授问:‘有一种东谈主信外谈,但作念东谈主很好,请问他将来会到那一界?’

 

答:‘这是你们的分手心,我的认识是看每一个东谈主都一样,每一种宗教都有它某种进度的公正,都对社会有某种进度的利益。这不是你好、我不好的问题,而是头绪上的问题。’

 

接著老法师反问:‘度众生如何度?’这突来的一问,人人在心中来不足想好谜底。他乃自代答:‘这个“度众生”真拦阻易,我们把悯恤心发出去,他要肯接受,才会受我们度,他不接受,就无程序,是以一切要自自然然的,要他看到我们欢悦。度众生要随缘而化、悯恤为怀,度众生是顺从其好意思的,是以这个“缘”就很关键了。’

 

慧智师问:‘请问老法师对了死活的认识?’

 

答:‘了死活?喔!那难得珍贵!不外,了死活有比拟容易的宗旨,就是念经啊,但不要以为念经容易!一念果断,就会想睡的(昏千里)。’

 

有东谈主问:‘如念经念到想睡时,何如办?’

 

答:‘想睡就睡呀!’

 

蔡月秀问:‘有的东谈主念经要了死活,但有的菩萨要乘愿再来,您对这二种东谈主的认识有何不同?’

 

答:‘我的想法是,各东谈主的愿力不同。我请问:你们念书是否有一样的愿呢?’老法师很灵巧地回报了这个问题。

 

蓝教授问:‘修行到某种进度以后,关于往生西方是否能够本人知谈?’

 

答:‘惟有到临死时才知。东谈主东谈主都可成佛,只是业感不同,故有旦夕不同,东谈主身难得,要努力修行。地狱、牲畜,都是本人要去的,成佛作祖亦然本人作的。要成佛,一定要经过东谈主这一大劫,要把捏契机,好好修行。’

 

依广师问:‘念经号是否亦然执著?’

 

答:‘执持名号不是执著,因执持佛号,可得正念。如有小数散心或名利之心,那就是执著。’

 

又问:‘一直要念经,一直要念,是不是执著?’

 

答:‘这也不是执著,是精进。’

 

慧明师问:‘有东谈主说,念经会著魔,请问这是为什么?’

 

答:‘这是你有此念头,才会著魔,你心不专,才会著魔。’

 

常殷法师问:‘念经如有缭乱心,何如办?’

 

答:‘独一的宗旨就是继续念,把全付精神投掷到六个字里去,就对了。’

 

蓝教授问:‘您对带业往生是如何认识?’

 

答:‘带业不成往生,经典中之“带业往生”不是一般东谈主想的那样,你有愿心要往生世外桃源,临终时,如业力大于念力那如故不成往生,但会因你的愿力而转为东谈主身,再继续念,如斯转了几转,一直念到你的念力大于业力,就能往生。’

 

依恒法师问:‘如转生时,生在一个基督教的家里,那不是就不念经了?’

 

答:‘不会的,时候到了,他的愿力会促使他念经。有愿力的种子,即可促使他念经。’

 

蔡月秀同学问:‘有东谈主很有修行,但临终时,还要遭病或无意,您对这个问题有何认识,是否为定业难转?’

 

答:‘可以说是“定业难转”,也可以看作是“乘愿还业”。’‘有东谈主会说,他那么有修行,难谈不成以修行之力克服业力吗?’‘我可以说,就是有修行,才会遇此倒霉攻击,这恰是他修行的善事,使事情在这一次就科罚了。’

 

老法师强调要一心念经。

 

宏意法师问:‘在阿弥陀经上,有“不可以少善根福德人缘得生彼国”之句,为何您说只专心持佛号即可呢?’

 

答:‘只消“具足信心”,那福德人缘就一切具足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信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心了。是相信的信心?是逐日三、五万声佛号的信心?是将全付生命投注下去的信心?是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信心?......你本人具备了那种信心?你本人应该知谈,是否福德人缘具足了?’离开了承天寺,人人都有一个嗅觉,老法师和一般听说的有点不太一样。从他风趣的辞吐、无碍的辩才上,可以见到一位高僧的风仪,不但增长了我们的见地,更激发了我们的信心。

 

广钦老和尚的‘念经三昧’

云林

 

九年前,朱博士有个好意思国好莱坞的一又友金博士(Doctor King),到台湾来请问南教授相关佛法方面的问题。这位金博士年龄轻轻,卅明年,基督教家庭出身,学的是音乐,对佛法特别有兴趣,铃木大拙等各家的禅学著述、大般若经、及若干小乘英译佛典都曾涉猎,并有在锡兰斯里兰卡某处习定一年多的经验,是一个受现代高级造就的西方释教后生。

 

他在台期间也随众听南教授授课,由朱博士马上传译,由于语言的隔膜,关于所讲内容的接收颇感吃力。其后他条目朱博士有空带他去参访台湾地区的有谈之士,朱博士其时很忙,抽不了身,便找上了我,要我带著这位到处寻师访谈的老外,到外面去走走玩玩。我说我也不晓得阿谁是有谈之士,帮不上忙啊!其后经不了再三的托福,拒接不掉,只好拼集报命。

 

我说,那看谁呢?朱博士说浮松,再问金博士的意见,他说他可爱修禅的和尚,在家落发二者都想见地见地。这下我可傻了眼,谁又知谈谁会禅呢?我问他:‘你在西方基督教家庭长大,何如也可爱搞这一套啊?’他笑笑说:‘我不知谈,大要前生我可爱玩这个吧!’我说:‘你们好意思国东谈主也讲前生?’他直截了当地答谈:‘何如不讲啊!’

 

人人就这样聊了聊,相互有了领会。隔天,本来我想带他去拜谒印顺老法师,但以在嘉义太远而作罢,终末乃决定先去找在武昌街摆书摊的诗东谈主周梦蝶,再上土城承天寺参访广钦老和尚。拆伙金博士与诗东谈主碰面后,可说对机也可说分歧机,相互并莫得什么话讲,三东谈主站在东谈主潮川流不休的明星咖啡店前廊下,默然以对,不到半小时,便告辞走了。

 

金博士与我转搭公路局车往土城,下车后,改雇计程车上山,原先讲好他出计程车资,我说我也坐了,我出一半吧!他说,那刚才公路局的车资他也要出一份。

 

上了山,到了大殿,看见老和尚坐在殿中一处的莲花垫上,我有一个老习惯,看了和尚可爱拜,走到老和尚座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想不到这个年青的老外也紧跟著我趴地一声拜了下去,老和尚只是坐在那儿,不作一声。

 

其后老和尚移到窗边的旧藤椅上去坐,我们跟了昔时,他周围的几个尼师也围拢过来,准备要当翻译,我说我的闽南语还草草了事懂得小数,我来翻译好了,省得多费一谈翻译手续。

 

我最初跟老和尚简单先容了金博士的配景情况,说他这一趟专程到台湾来参学佛法,我特别带他来,师傅您老东谈主家给他开示。

 

老和尚听完话便问金博士:‘你几岁?’

 

我以最快的速率作传译,‘卅五岁。’金博士答。

 

老和尚又问:‘你有什么问题?’

 

‘莫得什么问题,我只是来望望。’

 

老和尚再问:‘佛法中你可爱什么呢?’

 

‘禅宗。’金博士答。

 

老和尚说:‘净土也很好嘛!净土亦然禅。’

 

停了顷刻间,人人没讲话,摆布的尼师端来几杯茶,我跟金博士各接过一杯饮用。

 

这时老和尚抓到了题目,又问:‘你手中拿著什么东西?’

 

‘茶。’

 

老和尚接著要金博士不要瞻念望,随机回报他能喝茶的是什么?

 

金博士如法答:‘渴啊!’

 

我回禀老和尚说:‘口干啦!’

 

‘分歧!分歧!’老和尚当头不客气地猛下一棒,弄得金博士很不好真义,回不了话。人人想想能喝的何如会是‘渴’呢?

 

老和尚看金博士不讲话,便安慰他说:‘普通到我这儿来,我都让东谈主念阿弥陀佛,什么也不谈。这次你来以前,我莫知你来,你走了,我也莫知你到那里去,现在你喝茶,我便问你喝茶。能喝茶的并不是渴,渴只是一种景色。’

 

说完,老和尚又将相通的话重覆了一遍,并说:‘我听云居士说,你在锡兰下过功夫,我现在只是跟你开开打趣费力。’

 

停了一下,金博士开了口,问说:他曾看梵学竹帛中提到有个‘念经三昧’,到底有莫得这回事?老和尚是否得过这种意境?

 

老和尚这下又说:‘你来以前,我莫知你来,你走了,我也莫知你到那里去,现在你问我问题,我凭我的记忆回报你。我在五十几年前,有一次情况我认为是念经三昧,你以为如何我不晓得。’

 

金博士一听,精神来了,说他可爱听。我马上从旁翻译谈:‘他请师傅开示啦!’

 

老和尚说:‘五十几年前,我在福州饱读山时,有一次随众在大殿行香念经,人人随著木鱼声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我手结定印,边走边念,倏得我那么一顿。......’

 

老和尚的话我逐句翻来,到了‘那么一顿’这里,我头大了,拼集译成‘Once suddenly a stop’。老和尚随机对著我说:‘你不要翻错啊!不是“罢手”哦。’这时金博士看了老和尚‘那么一顿’的身势与手势,泄露他懂得老和尚的真义,而我也合计我的翻译有误,傀怍莫名。

 

老和尚接著泄露,其时‘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先在大殿大地盘绕,然后再冉冉地回旋上涨起来,老和尚讲到此处,边作缓缓盘旋手势,同期念经,声息深千里而丰足。他说其时莫得什么寺庙建筑和其他东谈主事物的嗅觉,惟有滚滚赓续的念经声,由下至上一直绕转,尽虚空、遍法界满是弥陀圣号。

 

我问老和尚:‘此时师傅行不行香?’

 

老和尚说,那时他也不晓得行不行香,也不晓得定在那里,光是‘南无阿弥陀佛’费力,终末维那引磬一敲,作业圆满,群众各归寮房,他如故一样‘南无阿弥陀佛’下去,二六时中,行住坐卧,上殿过堂,完全融于南无阿弥陀佛佛号声中,穷山恶水,如斯有三个月之久。

 

老和尚笑著说:‘那真的很简洁!不外这只是我记忆中的体会,是不是念经三昧,我给你作个参考,我合计是个念经三昧,你认为是不是那是你的事情了。’

 

老和尚这样不见外地坦诚相见,以个东谈主本色的修持经验为来者解惑,金博士听了似乎大感受用,法喜充满,沸腾得不得了。

 

这时围侍在摆布的尼师们怕老和尚累了,一直要他休息,我想这回上山已有成绩,莫得白跑,便起身告退,没料想我没拜,这位获尝法味的老外又趴地对老和尚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我们出了殿外,由于时期还早,便在周围的雕栏边徘徊了一下,赏玩承天寺的翠绿山景。我告诉金博士说,对面有个日月洞,听说老和尚早前刚来台湾时,曾在洞里闭关,他可以从大殿这边一跃飞到那儿,不知是的确假。我们两东谈主正这样闲扯时,不经意一趟头,老和尚竟跟在背面走了过来。

 

我马上叫说:‘师傅,您何如跑出来了!’

 

老和尚一脸笑得好高兴说:‘玩玩,玩舛嘛!’

 

那时老和尚已很少外出,我看到几个尼师站在大殿门口,很热心地望著这边,想是怕老和尚走远了,又有老和尚的吩咐,未便过来。

 

我一时兴来,便提起老和尚相关他飞越两山间的传闻。

 

老和尚答说:‘莫啦!莫啦!不要乱讲。’

 

我又转头告诉金博士:‘你今天的缘很好,老和尚平时很少出来。’又跟老和尚说:‘我看师傅是心仪他。’

 

老和尚笑著说:‘莫啦!莫啦!跟你们玩玩,玩玩。’

 

人人如斯站在一齐,不再讲话,我告诉金博士,这时刚巧一齐念经,便自个念了起来,金博士没念,老和尚在摆布望望我,又望望他,大致有三分钟的神气,我看也差未几了,便再跟老和尚告辞,老和尚又送了我们几步路,被我劝止且归。

 

下山时,我们的计程车沿著周折的山路弯曲而行,温和的阳光在林间山边精明,我嗅觉统共这个词身心相等畅快,金博士转绝顶来问我蓝本的中国文化是否也讲三昧呢?我莫得什么学问浮松以褴褛的英语拾了论语中‘正人无终食(日)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及‘子在王人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的记录给他参考,他一听大为兴奋,说:‘这应该就是一种三昧吧!’我笑笑说:‘这是个大问题,我可就不知谈了。’

 

广钦老和尚云水记

宗昂

 

一、初见广老,再见挖宝

 

民国六十五年,第一次见到广钦老和尚,其时老东谈主家没别的开示,只教我们好好念经。同去的政大东方文化社同学,都合计相等失望,听说中老和尚是一位传奇东谈主物,然则碰面竟觉平淡无奇。人人以为大老远跑来,但这样一句话打发,难免大失所望。同学中有一位素以博学多闻自居者说:‘一字不识的老和尚,能开示什么嘛!’无知的我们,在心里上也认为——没错,就像有眼的向没眼的问路,自然问不出个是以然来!于是,乘兴而来,消极而归。

 

翌年,参加忏云法师在台北念经团打佛七,忏公相等垂青老和尚,于佛七圆满后,烈烈轰轰七、八十东谈主,上土城承天寺拜访老和尚。其时,承天寺建筑粗略,惟有几栋寮房,莫得现在这样辉煌壮丽。在老和尚的丈室,里里外外挤满了老老小少,有专程来请益的,有好奇凑侵犯的,有登山途经的。

 

老和尚一语不发地坐在禅椅上,俟忏云法师进来,引颈群众行过大礼后,人人就地坐定。忏师与老和尚致意后,统共这个词丈室就静默下来。老和尚显得精神愉悦,似乎相等沸腾。见人人肃静无语,老和尚濒临群众说:‘你们打佛七挖宝,既然挖到宝,应该奉献出来;来,谈一句。’听老和尚这样一说,人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像是说,挖到宝的不是我,你们有那位挖到的?马上拿出来,否则真没悦目!经过一阵眼目逼真后,平日谈天论地、讲经说法头头是谈的我们,谁也拈不出一偈半偈来。

 

当人人面面相看,默然无语,压得有点坐立难安时,忽然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从一位比丘尼口中迸出来。人人猛然回头,将刺眼力投射到这位中年比丘尼身上,望望是何方圣洁作此狮吼!瞬行将刺眼力又回到老和尚身上,想由老和尚这里觅个音讯!只见老和尚摇摇头,指著前边一位小孩子说:‘这句,连三岁孩子也说得。’

 

接著,又收复宁静死寂的状态,只见老和尚视力炯炯,似乎在探寻,到底谁把矿藏起来不肯示东谈主,到底是谁?‘来!谈一句,谈一句。’老和尚似是兵马生计的宿将,兵临城下,在那儿叫阵。人人在老和尚凛凛视力与坚决有劲的鼓吹声下,仗马寒蝉,连呼吸都觉病笃。这才令我觉察到—这不是书生论争,而是真刀实枪上阵,莫得真功夫真本事是上不了战场的。

 

有位坐在前边的比丘,大要是被老和尚盯得周身不安稳,他摇动一下身子,揣摩一下,然后压宝似地挤出一偈:‘昔时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畴昔心不可得。’老和尚神采漠然,转过来濒临这位比丘说:‘我们关起门来谈话,你不要以为这件穿着(指著本人身上所穿的落发穿着)可以浮松穿的,要真实穿得起这件穿着可不是容易的!’接著又是一阵寂寞,老和尚见人人拿不出像样的货品示东谈主,一缓咄咄逼东谈主的视力,夷易近人地说:‘古东谈主打佛七,要在克期取证,淌若到时候拿不出东西来,那不变成“打佛吃”了么?(即打著念经的牌号吃饭)’停连续,老和尚又说:‘打佛七,想挖宝,这是贪。来我这里,又想挖点什么走,这亦然贪。’老和尚话未说完,下面有两个东谈主在那儿交头接耳,真义是说:‘我们挖不到宝,老和尚要我们把宝奉献出来,老和尚本人有宝,还要我们的,这不亦然双重的操办吗?’此话刚说完,老和尚似知若不知的,接著说:‘淌若听懂我所说的,摆在咫尺的,他就拿得到;淌若听不懂的、不识货的,就是双手捧到跟前,他也得不到。’

 

老和尚此话未完,忽然有一位年青东谈主问谈:‘老和尚,您有念珠吗?’老和尚回说:‘莫得!’他见老和尚身上真的没念珠,这出戏演不下去了,侧见忏公手上拿著一串小念珠,正在那儿念著,于是箭头指向忏云法师问谈:‘这位法师,您有念珠吗?’‘有!’忏公坚决有劲地回报。年青东谈主老迈不客气地说:‘请您把念珠给我!’忏公回说:‘我在念的不成给你,我要给你的,你不成丢掉。’‘念珠拿来!’年青东谈主手伸得直直地说谈。话犹在耳边,老和尚忽然指著年青东谈主说:‘你现在念的就是!’年青东谈主顿息豪迈之气,肃静无语。两位法师出广长舌,一个由空入有,一个由有转空,配合陆续,真令东谈主赞叹!

 

二、众生有病,法师亦病

 

大要是民国六十七年,听说老和尚法体违和,有意撒手西归,寺里群众相等痛心,有利请名医上山为老和尚把脉,老和尚不肯劳师动众,经过寺众一再恳求,拼集答理让医师会诊。医师顶礼跪拜地把脉后,脸上神采奇特,把了一次又一次,只见其仔细在那儿,似乎在细听,又似在千里思;终末他说,老和尚脉搏与常东谈主天差地远,然则却查不出什么病。老和尚笑著,指著在地下胡跪的徒众,向医师说:‘他们都有病,趁便给他们望望!’人人神采惊诧地看老和尚,然后排遣那份凝重的忧心笑了出来。这似乎应了净名经中,维摩居士所言:‘众生有病,我亦有病!’据寺里法师说:‘老和尚曾经说过,他老东谈主家往生,当示现病相,娑婆世界太苦,怎堪蹉跎!’老和尚悯恤,连行运也要为众生上一课。

 

风闻老和尚生病,上山致意、慰问的东谈主马水车龙;忏云法师及四众弟子,也急忙上山‘请佛住世’。当我们见到老和尚时,只见他老顷刻间咳嗽,顷刻间吐,又不见吐出什么东西来,有时又咳得一句话要分作好几次讲,而且身段随著咳嗽,前后扭捏得很是非。看到他老东谈主家如斯,人人心里都有一些不忍。忏公及群众一王人恳切地请老和尚悯恤,应以倒霉众生为念,多住世几年;老和尚说他作不了主,他这个身躯如破旧的瓦房,即便拼集保管,台风一来亦然经不起考验的,不如早点走,换个钢筋水泥之身再来,才可大弘法化。人人死力于劝说,老和尚这一去一来,前后至少要二十年,这二十年东谈主天莫得眼目,众生失去依怙,还请老东谈主家多留几年。老和尚说他丹田无力,谈话有气无声,无法应众生所需,拼集留住也没真义。群众又说:‘老和尚住世,只消静静地坐著,无形中即可增长大乡信心。’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终末午斋时期到了,老和尚依然说他作不了主。忏云法师持午,于是决定在承天寺为老和尚举办‘消灾延寿药师佛七’,为老东谈主家暖寿,遂急促赶往斋堂。

 

人人怀著千里重不安的脸色,正在斋堂用餐,没多久,一位比丘尼很兴奋地跑了进来,在忏公眼前,迫不急待地说:‘忏公悯恤,老和尚答理不走了;还得请忏公来打佛七,不外老和尚说最好打阿弥陀七。’人人听到这些话,都沸腾活泼起来,管它药师七、弥陀七,只消老和尚想留,打什么佛七都可以,顿时胃口掀开,一扫方才邑邑不安的心计,有的等不足,上楼看老和尚,只见他老东谈主家悠游安稳地在室外漫衍,这是忏公在承天寺打佛七的人缘,亦然本东谈主亲近老和尚,探知老和尚生平的人缘。

 

三、贫苦如洗,落魄行旅

 

广钦老和尚生于清光绪十八年(西元一八九二年)阴历十月二十六日。原是福建漳洲惠安东谈主,本姓吴,家里营私舞弊。三、四岁时,家里为老迈成家没银两,将师卖到晋江泉州李氏东谈主家。李家务农,在山坡上种些生果维生,日子拼集过得去。养父母由于膝下犹虚,待他如同己生。师幼时体弱多病,养父母内心不安,为保空闲,依其时习俗,在养母娘家隔邻不雅音亭许诺,将师送与不雅音菩萨当契子。此举,为师与佛菩萨种下深缘厚愿;而师亦本宿慧根,养母茹素,于七岁时,亦自觉素食,不曾动摇。

 

一九○○年,师九岁,不幸,养母别世;过二年,养父也跟著走了。短短的时期,由于无常的恣虐,师顿失依怙,举目无亲,幼弱无力,孤零零的一个东谈主,不知如何归趣?俟养父母凶事办妥,远门亲戚遂为师安排到南洋营生。先在店里为东谈主扫地、烧饭,作念杂役佣工保管生活。年龄稍长,身段渐强,力气较足,转而与东谈主结队上山垦林伐木,虽然艰难,获利较多,也较摆脱。一日,人人照往昔时期短工,正准备搭乘‘轻便推车’下山;师不知怎的,一直合计这班车不安全,他直观地警惕共事不要搭乘,人人急于回家,只当他是鬼话连篇。没料到,这部推车果然出事,翻落山谷,东谈主皆以为奇。师虽在山上作念夫役,依然我食我素;此事事后,共事都半开打趣地劝他:‘你既然如斯坚贞地茹素,又能果不其然,何不回泉州闾阎修谈去!’他们虽是戏言,然则,师却久梦乍回,想起养父母梗直丁壮,说死就死,以后本人迟早要走上这条路,何苦绕著圈子步碾儿呢?于是束装返乡,决志出离。

 

四、弱冠落发,一心苦行

 

西元一九逐个年,师二十岁,于泉州晋江城内承天禅寺剃度落发。承天禅寺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君王殿宇,听说该寺建于明英宗统年间(西元一四三六—一四四九年),距今约五百多年,占地十八万坪。其时,有位勤王恩将仇报,见该址风水优厚,地基广阔,妄图依止风水配置君王九五之业。然则殿中缺水,必须于整夜之间凿井百口,否则帝业难成。勤王于是遴荐良时吉日,鸠工凿井;一口一口拚命直凿,只见水如泉涌,王心中窃喜,没料到井成九十九口,群鸡惊啼,晨光抖露。勤王急得盗汗直流,只因一井未成,君王之业瞬成泡影。咋舌之余,自知福德不足,遂将帝殿奉为禅林,定名为承天禅寺。

 

我们若有机缘到泉州承天禅寺参访,可见直写的寺名,上方加有‘敕赐’二字,字旁刻有龙纹映衬,中间写底‘承天禅寺’格外介怀。我们无法从寺匾门额证明传言真伪,但是,由此事可知该寺如实源源而来,听说颇富渊博色调,而寺里亦多遗迹。该寺石铺的古谈旁,耸立两塔,其一为听说神奇的‘飞来塔’,另一则与之坎坷相若形骸整齐对峙而立。虽然名义看似疏通,然则飞来塔终年清净,一尘不染,另一则鸟粪满柱,飞尘粉饰,不忍卒睹。进香者往往伫思良久,思不出是以然来。凡此遗迹共有八处,另有‘月台倒影’、‘石龟食米’、‘狮子吐烟’、‘石梅花香’、‘一尘不染’、‘龙王井’、‘鹦哥吐雾’等奇不雅活景,为众东谈主所乐谈,而这些传闻,越传越远,越传越神奇,于今,只堪怀古幽思,已无从查证。而不为听说佳话所变者,唯是寺内宏伟之建筑,寺内有禅堂、念经堂、法堂、祖堂、客堂,宽敞轩伟,计有六大幢房,大殿可容千东谈主,寺里常住六百多东谈主,俨然一森林古刹。

 

师未上承天寺落发之前,自以为福浅德薄,落发之后未成谈之前,若广受十方抚养,恐偿还无期,谈业难成。因此,当师决志落发后,亦随即在家里学著减衣缩食少眠,为插足空门铺路。及至能够日中一食,树下一宿,不依床铺止息,方肯祝发为僧。落发后专志苦修,食东谈主所不食,为东谈主所不为。承天禅寺以‘佛喜转瑞,广传谈法’八字传承法脉,其时承天禅寺当家为‘转’字辈的转尘上东谈主,而师则拜在苦行僧瑞舫法师座下,由此亦可知师心志所在。

 

瑞舫法师苦行过苛,不幸英年早逝;师虽拜在瑞公座下,而本色素养广师的任务,完全落在转尘上东谈主肩上。转公知师根基深,将来必为法门龙象,因此,鼓吹甚紧,经常耳提面命。某日,人人出坡责任;近午,收工返寺时,正闻午斋云板价响;由于森林东谈主多,供众不易,平日省吃俭用,汤汤水水,莫得滋养,加上出坡卖力,众东谈主都饿得发晕,顾不得把器具打理好,纷繁挤往斋堂。师本亦想赶往斋堂,然则为转尘上东谈主叫住,命其将统共器具归位;其时,师也饿得行为发软,两眼无力,一边打理,心心里边一直不是味谈,心想:干这样粗的活,吃这样差的饭菜,又受此奚落,何苦来哉!嗔心一齐,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和尚不干了,信步朝山门外走去。莫得多远,又自忖谈:我不是决志苦修,专为了死活而出离吗?今独为小数苦差使闹意气,岂不有违初愿吗?经本人下一行语,忽觉志气慷慨,一时疲钝、饥饿、起火,全部抛却化为乌有云外。遂至转尘上东谈主跟前覆命,转公允其随众入斋堂,并叮咛一句:‘吃东谈主不吃,作念东谈主不作念,以后你就知!’自此以后,师更刻苦自励,不敢兴撤退之念。

 

师由于自小不曾受过造就,大字认不得几个,既不成讲经,又不善敲打唱念,平淡为东谈主所不耻,本人也觉苦恼。心想:虽然少吃少睡少穿,然则仍然无法上报常住下化众生。于是,决意植福答谢,每天为群众盛饭,等人人吃饱,然后将掉落于桌上地下的饭粒打理起来,也不从头洗过、蒸过,就吃将起来。若有远来大德高僧,则为倒茶水、送洗脸水、递毛巾、拖鞋、放洗浴水,或搬砖运瓦、砍柴、烧饭、洒扫、洗刷......,举凡一切粗活贱役,死力于承担,从无怨言。

 

五、常坐不卧,念经得证

 

师执贱役修福十余载,后被托福为香灯,每天早起晚睡,负责计帐大殿,以香、花、灯、烛供佛,并打板醒众共修等责任。某次,师睡绝顶,慢了五分钟敲板,心想:六百东谈主同修,每东谈主错过五分,一共苛待了三千分,此因果如何承担得起?遂于大殿门口跪著,逐个与群众师忏悔。师背亏心重,罪己甚严,自此以后,每天于佛前打坐,不敢苛待。由于训诲心重,整夜惊醒五六次,就在惊训诲慎之中,醒醒睡睡之间,师身不由己打下‘不倒单’的基础。

 

一九三三年,民国二十二年,师已插足中年,却仍未曾受具足戒;师自弱冠落发于今已二十二年矣!其是以迟迟不肯受比丘戒,承担如来家业者,实恐上欺佛祖,下瞒众生,外负师友亲恩,内负己灵。及至,于饱读山寺精进佛七中,得证念经三昧,方许顶戴如来,赶赴兴化龙山寺受具足戒,得安稳云游身。

 

一般东谈主只知谈是参临济禅开悟,不知师实是于念经先牛逼尔后参禅。师于饱读山寺佛七中所见,只可从一异邦参访者与师的对话中,得知一二。师谦谨朴素地答覆这位远地参访的别国同谈说:‘其时,在思念经声中,忽然之间,身心皆寂,如入异域别国,睁眼所见,鸟语、花香、风吹草动,一切语默动静,无非在念经、念法、念僧。此种景况绵延三个月未曾中断。’

 

佛说阿弥陀经有云:‘复次,舍利弗,彼国常有各种奇妙杂色之鸟,白鹤、孔雀、鹦鹉、舍利、迦陵频伽共命之鸟,是诸众鸟,昼夜六时,出和雅音,其音演畅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谈分,如是等法,其土众生,闻是音已,皆悉念经、念法、念僧。’又言:‘舍利弗,彼佛国土,微风吹动,诸宝行树,及宝陷阱,出奥密音,比方百千种乐,同期俱作,闻是音者,自然皆生念经、念法、念僧之心。’由是经典所宣,与师所见对照,佛陀悯恤,师傅悯恤,虽然是浮光掠影,然则于我辈庸东谈主确是闻明遐尔,霹雷价响,谁也无法推聋做哑,佛陀所言,师傅所证,句句实言,于念经大法能不信服乎!

 

师经此证验后,决志潜修,为得安稳之身,遂于转尘上东谈主应允与叮咛下,赶赴兴化受戒。师受戒归来后,即积极准备入山苦修,转尘上东谈主知其功夫塌实,龙象初具,遂允其上山独修。上山时,师只捎带四套简单换洗衣物,五百钱米(约十多斤米),即满怀希望迈向承天寺后山——清源山,准备作一番生坑。

 

六、清源潜修,误入虎穴

 

清源山,在府城北面,是一座茅草丛生的野山,罕无东谈主烟,山如积木,一山附在一山上,呈梯田状,渐往山后爬升,一山比一山高。后山高多树,有乡民赖砍柴为生,渐成屯子,山有小路,可通往府城,村民常由后山朝清源山方位入泉州城卖柴火。相传,大陆古城皆以子午线为准,府城座落方位,都以正北朝正南,以示正心,指示府尹工作亦当如府城居位,一点不偏,公平不阿,泉州城即是依此真义建立的古城。

 

师破晓外出,想于清源山寻一掩盖清幽岩穴容身,及至清源山,只见一山山相叠,前山莽草遍野,漫无东谈主烟;后山森林密布,隐见屋宇炊爨。师曾风闻草野之山多虎,有木之山多东谈主,盖有木之山,必有飞禽所在,粪便满地,虎怕沾身皮烂,故常避居莽山。师想:‘我居山修行,当避东谈主烟如虎避粪;虎为纹身藏草野,我为悟谈锁深山。’于是,顾不得东谈主虎再见何如招呼,一意只为修行觅个立命容身所在。

 

以师其时脚力,从破晓登程,竟至过午方至山眼下;因山壁陡峻,山路难行,只好卸下罗汉鞋,行为逢迎山壁,一步步匍匐而上;朝上爬行未远,忽见一状似平台小山,贴紧在另一山上,似甚隐密;及至,见一小岩穴,洞宽五六尺,有两个出口,一边高一东谈主许,一边只容半蹲始可相差,洞中有一平台,余则荡然。

 

师初上山,身心具疲,乃放下行囊,于石台上安坐。由于隔离城市喧哗,一时身心轻安得未曾有。师于洞中稍事安顿,两三天清静无扰,无虑无忧。

 

一天,师与往常一样在洞中坐禅,忽闻一股猛烈腥膻,随风飘入,心里正觉奇怪,依稀之中,似有一硕大无比入洞来,随即睁眼瞧瞧,没料想竟是一只猛虎,心中大惊,脱口叫出‘阿弥陀佛’。这只猛虎,万万也没料到,此乃森林之王蛰居之所,竟然有此‘师’吼,心里莫得准备,猛然之间经此狮吼,竟也落荒奔逃。猛虎于惊魂甫定后,重整旗饱读,挺胸迈步,一步步逼向洞中,并经常闷吼,横目投向法师。

 

七、猛虎皈向,东谈主猿送食

 

师见猛虎奔出后,稍一收心,自想:‘淌若我昔时欠它一命,此世还它一命,自是因果相酬。’又想:‘若不是,岂不因因果果应应报报永无了期吗?’法师情意不决,猛虎已入洞来。师言:‘阿弥陀佛,老虎莫嗔!冤冤相报,终无了期;你是在地的,我是出外东谈主,你这个地方让与我修行,以后我配置,必当度你。皈向佛,皈向法,皈向僧......’猛虎见师思有词,不知是懂如故不懂,停在那儿莫得进一步的行勤;法师只顾一心念经,静待功绩出现。没料到猛虎竟然颔肯称臣,点了点头,暖热地向洞外走去,伏在洞口站起卫兵当起护法来了。师见此状,心想:必是龙天护法庇佑,诸佛菩萨加被,否则难逃虎口。自此,信心大增,志意更为坚贞,遂肃静认诺,此生若不悟谈,愿毕生埋首洞内,永不出头。

 

师自降伏猛虎后,与虎迟早共处,了丧胆忌,虎亦顺若牲畜,乖巧而略通东谈主语,后竟率虎妻虎子转头,于师前戏耍,大献虎舞;又向师频频点头,似有所求,师遂为其授三皈,开示法要。

 

师虽处东谈主间瑶池,了无牵记,然则,地处荒山,又多草野,无野菜果腹,师所携谈粮滴粒不存,而师定境日深,耽乐禅悦不喜远走。每逢饥畅辘辘,师总低下头来,望望肚皮,拍它两下,然后抚慰它说:‘我们考虑一下,请你略略哑忍一阵子,我们再坐顷刻间,你不必著急,等我修好,再给你吃好的、穿好的!’就这样,师又悠游安稳插足定中,忘却物我,不知今夕是何年何月呀!

 

‘呱噜!呱噜!’师虽心乐禅悦,然则却苦于身躯不听使唤,越叫越高声,尤其是夜深东谈主静时,声如雷鸣,再何如劝,它也不依你了。就像小孩子吵著要吃糖,一次哄他,两次哄他,巧合还能安抚得来,但是,太屡次法不灵了,不是大吵大闹,就是大哭呐喊,不给点吃的,十足是得不到安宁的。师于多样无奈下,先试著沏茶,把统共这个词五脏庙灌得满满地,然则出定一看,全身由头到脚皮肤都呈黄褐色。改喝白滚水,则全身变得浮肿。一气之下,横心不吃不动,只管深入定中,看它如何!逐步地,只剩一层皮包骨,接著,连呼吸都合计困难,终末,终于一动都不成动。至此,师始觉大事不妙。于是,利用精神力量推上路体,经过一阵不雅想,先是手掌稍有知觉,渐而能动;接著脚趾也逐步由知觉尔后能移动,身段各部门随著收复知觉。然而,全身依旧无力,起初拼集可以在地上爬行,依靠洞壁移步,然后绕著坐椅缓步经行,休息一阵子,然后拖著困窘之身出外觅食。师常常因为死力于参究,久未进食,比及无法再拖下去,却为觅食走著出去,爬著转头。

 

一日,正饿得发慌,见远方有一群山公戏耍,只见它们吃著一粒粒树子,饶有兴趣,不觉垂涎欲滴,肚子更饿得受不了。师一边望望山公,收回视力,又望望本人,不觉莞尔,师想:当下的我,这付德性,与树上的山公,又有什么阔别呢?它能吃,为什么我不成吃呢?顺手由地下捡拾树子吃将起来。猴群见有东谈主加入它们的行列,颇觉惊诧,相互交头接耳,饱读噪起来。过一阵子,见师手上已无树子,竟纷繁由树上丢下簇新树子送与师食。师食树子后,竟自觉视力炯炯,精神痛快。自此,这群猴护法竟也深谙情面世故,平淡摘取树子、生果送到洞口抚养法师。(屈映光老居士,为祝老和尚七十大寿,曾有‘东谈主猿送食猛虎皈向,现届古稀仍是失态,敬祝佛寿无量’恰是写的此段。)

 

虽然,吃饭问题稍获安顿,然则东谈主老是东谈主,这种艰巨的日子,的确难受。一日,师正觉心中沉闷,忽见群鸟在空中激荡,树上啼鸣,似甚缓慢。师想:东谈主为万物之灵,因何不成自然生活?于是,摈弃胸中邑邑,决定师法飞禽,适合大自然,安稳随缘过活。

 

八、树薯果腹,自然过活

 

后,师于地下挖出一大块‘树薯’,重五六斤,痛不欲生,爱戴相等;每次,师只切下一块细嚼,剩下的又埋藏土中,把肚子骗饱了,随机钻入定中,下次出定,再挖它一块,就这样挖挖吃吃,五六斤树薯,竟然保管好几年的饮食无缺。据师自说:挖下一块,剩下的部份再埋进土里,缺口部份,过一段日子又长出小小的树薯,因此,虽然惟有五六斤重的树薯,竟也生生不休,帮法师很大的忙。由于久住山中,野食渐成自然,遂断东谈主间烟炊火,成了一个十足的自然东谈主。

 

某日,师正在洞中参禅,忽闻后山传来惊叫声,师急忙出外探个究竟,只见三五柴夫,站在后山指著山下猛虎嚷嚷;师招呼他们:不必发怵,下来没关系。然则谁也不敢下来,也不再喧哗,人人以骇怪的视力看著法师。师才恍然,忽又莞尔:我不怕,怎教他们也不怕呢?遂转过来对老虎说:‘你们望望,你们前世不法,嗔心太重,生得这付凶状貌,东谈主见东谈主怕。去!去!’经法师这样一说,几只老虎识意地跑开了。柴夫们为赶阛阓,个个跟神不守舍下山,也将他们所见所闻,随著柴火传遍了统共这个词泉州城,‘伏虎师’号,不胫自走。

 

自此,柴夫们经过,总会钟情师傅踪迹,偶或遥见,也会打个招呼。然则,有一阵子,柴夫们因久不见师影,人言啧啧。某位柴夫好奇,遂攀岩附枝上山,赶赴洞中探视,只见师闭目静坐,状甚缓慢,不敢惊扰,偷偷地离开了。过些时日,又不见师傅踪迹,再拐进去瞧瞧,师依然故我,这样几次后,心中不免怀疑;于是跑去承天禅寺,禀告转尘上东谈主,转公告以‘入定’,柴夫似知不知,也就不以为奇。然则日子一久,这群柴夫也就甚觉纳闷,虽说他们是乡野无识,然则,谁能相信,东谈主可以不吃不动,坐这样久?于是入岩穴中,试与师招呼,师尴尬以对,摸摸鼻孔,也没呼吸相差,他们断定师是必死无疑。又有东谈主往承天禅寺通报,以东谈主死入土为安,应早管理,不可任弃荒郊。

 

耐久通报,时逾百二旬日,转公亦自觉分歧,然则又不敢遽尔断定。于是,一方面请东谈主上山准备柴火,为师火葬。另一方面,速与弘一行家捎信去,请他老来核定死活。其时,弘一行家正在福建永春弘法,获函,即托东谈主来讯拒绝,千万不可浮松从事,候其来视再作决定。

 

九、柴夫一炬,弘公三弹

 

弘一行家前来承天禅寺后,遂与转尘上东谈主领数东谈主上山;弘公在洞中左不雅右审,神采骚然而赞叹谈:‘此种定境,古来大德亦属少有。’遂在师前,轻轻弹指三下,众东谈主随著转公一王人步出洞外,朝后山碧霄岩散步而去。碧霄岩乃广老之法师——宏仁老和尚住处。宏公与师相约于山中苦修,一在山下洞中参禅,一在山上岩中念经。人人来到碧霄岩,茶未泡开,师已出定,上山来与弘一行家、转尘上东谈主、宏仁诸师顶礼致意。

 

弘一行家谦谨,不肯以父老自居,亦与师相互还礼。师言:‘行家至此,不知有何训诲?’弘公言:‘不敢!不敢!惊扰清修,舛误!舛误!’相互寒喧几句,弘公见事情已有个了结,遂与师言:‘这里没事,您如故请回吧!’差小数付之一炬的生命,举世惊骇的大定,就这样简单几句就带过了。弘公恐又搅扰广师修行,遂循后山小路,绕了一圈出山去。古来大德行持,竟都如是简朴、谦谨,而又周详。

 

师自从此番大定后,一齐快马加鞭,死力于参究,及至证悟,前后洞居共历十三个寒暑。一般东谈主不要说在那么艰辛的荒山上寥寂十三年,就是在家里万物具备下,一个东谈主独吹法螺地对本人,狡饰地呆守一个昼夜,也都是一件相等恼东谈主的事,何况在举目无东谈主的岩穴中,坐上十三个春秋呢?单就这份耐得住一身的才略,已非我们庸东谈主俗子所能想像,更甭论自内证验那难忍能忍、难行能行的心路历程了。自然,法师无虑无忧、法喜安稳的证验世界,也非吾东谈主所能揣知,吾东谈主亦无法与其同享,这是属于法师苦修的代价。大自然的划定,本来就是对等的,在这里失去的,势必从别处捡拾转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修行上,莫得任何低廉可占,也莫得任何取油滑伪处,都是步步稳固,一分造就一分红绩的。

 

师悟后,常自思想:若不下山度众,就如洞穴为石头所塞,无法相差,洞里再有何如了不起的东西,也无法与众东谈主分享,最多不外自力新生,作个自了汉罢了。如斯,不但亏负佛恩,亦有违初愿。于是,果决已然,搬高兴中这块大石,信步迈向愁城众生,为作慈航明灯。此时恰是民国三十四年,抗战告成那年,而师已五十五岁矣!

 

师回承天寺后,自然引起一阵扰攘。群众中,有以好奇视力,濒临咫尺衣不蔽体的‘山顶洞东谈主’,有以怀疑的视力,望望才不出众、貌不脱俗的他,如何能有出类拔萃的证悟呢?然而,大部份的同修,都以悯恻、敬佩的视力,付予较多的关注,看他三衣拼成一衣,还遮得东来犹露西,三餐挤成一餐,尤其有一顿没一顿的,心中有无限的叹惜:修苦行还真拦阻易呢!不管寺里群众以什么视力看待,以什么言语相向,师仍一册忠厚谦谨的立场,夷易近人地待东谈主,看不出上山前、下山后究有什么阔别。师依然怙恶不悛,白昼与群众分忧解劳,晚上大殿一坐,安逸自得,从外面长久看不出十三年的洗刷,到底展炫耀什么晶莹的面庞来!

 

十、冷眼相向,如沐春风

 

师回承天禅寺不久,摆在大殿的香火钱丢了。当监院师与香灯师传出这个音讯,举寺哗然。师没回寺以前,从来没掉过香火钱,师转头没多久,举寺赖以维生的香火钱竟然不翼而飞,而且让群众顺利连料想的就是—广师每天夜里都在大殿里坐禅,若说有东谈主出手脚,第一个知谈的应该就是他,既然他莫得反映,那么偷香火钱的东谈主,最有可能的东谈主选是谁呢?在人人心目中也就不言可喻了!

 

自此,统共这个词寺里坎坷,人人虽然都不讲解,然则只消一进大殿,或碰到法师,莫得不以冷眼相向的。古东谈主说:‘万夫所指,不病而死。’师在众东谈主默摈之下,一句表白说明的话也没出口,小数起火怨怼的心也不起。就这样渡过了一个得体拜,人人仍然横目相待,师依然如沐春风。这时候,监院师与香灯师才出来讲话,揭开这段公案的谜底。原来香火钱并莫得掉,这只是监、香二师想藉此事考验广师,究竟在山上十三年,锤真金不怕火出什么样的东谈主格来!没料想广师竟然在群愤之下如沐春风。经监院香灯这一表白,群众师都自觉傀怍,这一个得体拜,天天横目所向的竟是一个东谈主格齐备、超以象外的谈东谈主。人人除了生起一份过意不去之心外,倍生一份敬佩赞叹之意,而师却依然故我,不为毁誉得失动容。

 

民国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端午节后,福建永春林氏至承天禅寺一游,与师有缘,师告之曰:‘你到台湾教书,务要与我来信,台湾释教受日本神教影响,已是僧俗不分。我与台湾有缘,将渡台兴修谈场,度化众生。’林氏当即应允,且与师相处旬日,洽谈甚欢,并皈向座下,发心毕生护持。六月十七日,林氏向师辞行,准备来台。临别时,师言:‘如不成成行,可再来谈谈。’林氏亦不知是以,别师上船后,只觉师夹枪带棍。没料到,船出海后,忽逢台风,不成远航。林氏下船后,即先奔告广师。师已在殿外平台等候,见林氏至,捧腹大笑谓林氏言:‘我知谈你会再转头。’次日,林氏急于赴台,遂与师言:‘弟子去台心切,不知何时成行?’师言:‘二旬日晚上船,二十一日出海,二十二日可抵台。’二旬日午,果得船行文书该晚上船。林氏又向师拜别,师再三叮咛,必须来信聚拢。临行,师并祝一齐福星。后,果如师言,一帆风顺抵台。

 

十一、日月照洞,涌泉献瑞

 

林觉非居士抵台后,即常与师聚拢;民国三十六年夏,师遂在林氏安排下,与台僧普旺法师(基隆东谈主,后更名普不雅,为基市释教讲堂当家,现已圆寂),由厦门乘英轮渡台。

 

初,住新店空军义冢下之日式空房。三十七年,于新店街后石壁上开凿广明岩(即现之广明寺)。三十九年,再创举广照寺。四十年雕凿‘阿弥陀佛’大像,是年冬,佛身已告齐全,正将开脸,不知何因,师忽离寺,工亦告停,四十一年由粤籍李文启老居士募资完工。师离寺后,遂于土城成福山上,觅一自然大石窍,收复往日隐居的生活。师所居住之岩穴,高两丈过剩,深约两丈,宽有数丈。因洞口朝东,日月初升,光即入洞,师为之定名‘日月洞’。洞原无水,师住洞之日,泉忽自洞内石隙涌出,顺著山草流下,师急筑小池蓄之,泉简洁适口,饮之顿消暑苦。师喜获灵泉,遂于四十一年春,于洞前盖板屋三间,左连厨房,中供地藏菩萨。是年,又于洞之上方搭一茅棚,有传觉、传波两位弟子同住,并指派传意法师为日月洞监院。

 

四十二年,师又上山顶,在大石前再搭一小茅棚自住。间有大蟒于深宵至师处,毫无惧意,师为其授三皈。有一日,山下有一邻长诸子,偶遇大蟒,率众持棍欲扑杀之,师于山上听喧哗声,急出告诸群众:‘蟒已皈向三宝,切莫杀害。’众闻师言,遂各散去。师自移锡日月洞内,鲜有东谈主知,三度大定后,方为世惊。

 

四十四年春,板桥女信众在土城半山购地供师,该山俗称火山,原为一派竹林。师由小路入林内,砍竹约三尺长,再以铁丝绑缚成一竹筏,离地数尺,系于生竹上,师即于上跏趺,有如史前先民生活。后即辟地搭盖瓦房一间,供奉佛像,余则草建茅棚。

 

四十五年,师回新店,至四十七年底,再上土城火山。四十九年建大殿,自此始定名为‘承天禅寺’,改山名为‘清源山’,遥念师落发面壁之本源。五十一年再建三圣殿。五十三年顺信众之请,飞往花莲,旋转台中,并于净水山上南寮兴修广龙寺。师数月未获得山,承天寺监院藉称三请于师,师不归,遂将寺中常住积蓄按等第分发,各自散去。五十三年底师回承天禅寺,重整旧不雅,并建山门及方丈室。

 

师自来台迄假寓承天寺,前后历十七年,深居简出,不欲东谈主知,而此中所受煎熬糟塌,亦不曾为外东谈主谈。季世谈息,师亦自谦敬不以为异。常有东谈主与师建言:‘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坏东谈主,应该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制裁。’师回说:‘好东谈主要度,坏东谈主也要度。我们应该傀怍,本人德能不足,无法感化他们,不应以嗔恨对嗔恨。’

 

十二、禅净双修,示佛典范

 

师系禅净双修之苦行梵衲,以其一身示佛典范;除雨太空,夜露坐,数十年如一日,破晓时,只见满山林木草丛上,皆露水晶莹亮丽,唯独师坐处,约数尺直径周围全干。由于师悯恤简便,加上定慧禅功莫测,逐日来山访问者日众。有虔敬皈向,求师开示法要者,有好奇凑侵犯者,有自视罕见来比试禅定功夫者,万般各样的东谈主物皆有,而师以一不识字老东谈主,对答理付自如,佛法之不可思议,诚不谬也。今随举数例奉献读者:(一)某日有某教授,自认禅定功高,一大早撞进老和尚禅堂,一语不谈,自个儿坐将下来,老和尚亦瞠目咋舌以对;过了一段不短的时期,这位教授启齿了:‘老和尚!您看我这是第几禅?’老和尚言:‘我看不出来。’对曰:‘听说您禅定功夫很高,我已到了第四禅,您何如看不出来?’老和尚答说:‘我三餐吃饱没事干。’然后顺手拿一团卫生纸,嘴巴动几下子,转绝顶来问:‘卫生纸在跟我讲话,你听到莫得?’教授犹如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肃静而退。

 

(二)某师来访,与老和尚言:‘我在异邦时,每次遭受地震、台风,经过我作法以后,地震、台风都隐藏了。’老和尚对言:‘我什么都莫得。’二次来访,某师又说:‘老和尚,我现在什么都莫得了。’老和尚答说:‘我每天吃饭、睡眠、还漫衍。’禅定功夫是自然的,莫得个我在作什么,不执有也不滞空。东谈主言我‘有’什么功夫,老和尚即对以‘无’;东谈主执‘无’,则又以‘有’对。某师要走,向老和尚说:‘请老和尚到海外来普照!’老和尚诺曰:‘你到我就到!’某师以为老和尚要身手超卓,治装回侨居地,不见老和尚到来,心里合计纳闷。再次拜访老和尚时,即询以:‘老和尚不是说我到您就到吗?许久怎不见您老东谈主家到来?’老和尚笑曰:‘你来我这里,我何如对待你,何如言说,你不是很明晰吗?你且归把到这里我所说的说给他们听,不是你到我就到吗?’恍然大悟,肃静无语。

 

(三)某日,某清修法师来访,语老和尚言:‘我修某某三昧数十年,今来台觅地修行,请老和尚开示!’老和尚对曰:‘您修某三昧数十年,应该由您与我开示,我没修过什么三昧,无法与您言说。’某法师又言:‘我想闭关,大致要几十坪地,外面弄个小花坛,您老看如何?’老和尚对曰:‘我们闭关,到底是心要闭关,如故身要闭关呀?淌若心要闭关,我们这个四大假合之身曾经够大了,淌若身要享受,五大也不够。闭关是关六根,修心不是入地狱。’

 

老和尚与东谈主对谈,从不假思索,直言以对,莫得情面可攀,莫得悦目可护,完全是直心谈场。

 

十三、拜山请益,蔚为俗例

 

由于慕名来者日多,老和尚平淡有一段日子禁语,然则虽在禁语中,如故止不住朝山的东谈主群。每逢星期六或例沐日,都有东谈主沿著石阶,三步一拜,朝上山去。他们或三五东谈主,或数十东谈主,或数百东谈主不等,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并有身段残毁者,然皆以十二万分的虔敬,诵念著弥陀圣号,或地藏菩萨尊号,无论酷日、寒风、秋雨,蓦直地拜下去,匍匐在地上三个多小时;上山与老和尚叩个响头,打个招呼,或让老和尚摸摸头,简单话个家常,人人都会痛不欲生,洋洋自得。

 

亦有专研佛法的落发、在乡信众,将本人数年解不开打不破的疑虑,拣拾明晰,一王人上山与老和尚迎面盘货。如某师问:‘闭关时,在吃的方面,是否要愈吃愈少呢?’答:‘不是的,顺从其好意思,也就是要正常。要无所挂碍,要无我才是闭关,如有我,有吃些许的不雅念,那就不是修行,而是执著。’有问:‘初落发的东谈主应何如修行?’答:‘应先修一段苦行,也就是应该粗衣淡饭,勤劳顿务,无论是挑水、搬砖、种菜、洗厕、劈柴、烧水......等,都要作念,多作念苦工,灵敏就容易开显。而初初学的东谈主,要把快慰住,最好一心念阿弥陀佛!’问:‘作念苦工就是修苦行吗?’答:‘一切都不计较,日常生活中不起分手心,就是修苦行。’又问:‘闭关时,有时不想吃,是以不吃,可以吗?’答:‘有利不吃,火气会上涨,不成修行,不想吃的念头起来了,那如故执著,不想吃,是有一个你不想吃在。’又问:‘有时不吃,反而合计轻安。’答:‘那只可收缩几天,是暂时的景色。因为我们还没到一心不乱、一念不起的意境,是以,刚劲不吃,身段会苍老下来。’

 

除了拜山、请益的东谈主马水车龙于途,寺里每逢老和尚寿辰、七月经徒大会、打佛七、每月阴历初的第一个礼拜天‘大悲忏’法会,也都平淡挤满了东谈主潮,寺里群众,不分老小,人人为度众忙得不亦乐乎。某位常住自觉我执太重,一直突不破。有一天,跑到老和尚眼前,跪著恳求师傅悯恤,想个宗旨帮他破解。老和尚满口答理,常住亦喜不自胜,欢喜不已。某日,正逢法会,群众忙得不辨东西,忽闻老和尚在群众眼前喝斥那位常住,人人亦不解是以,只合计有些不同凡昔,老和尚从来不曾喝斥常住,有事也都暗里和颜相劝。过些时,只见这位常住治装捆包,跪在老和尚跟前,泪汪汪准备辞行,老和尚笑著说:‘你不是要我帮你破我执吗?何如才下一规戒就想走了!’他久梦乍回,破涕为笑,磕头而退。

 

间亦有东谈主在老和尚眼前告恶状,说是:‘某某法师将寺里的银两,拿到南部购地建庙,老和尚,您要钟情小心!’老和尚对曰:‘喔!只在南部盖一间,这的确太窝囊了,何如未几盖几间,最好到异邦也能建几间。’坏话止于智者,老和尚关于座下的执事,有十足的信托,有东谈主自叹寺里留不住东谈主,实应向老和尚看王人才是。

 

十四、东谈主无老小,普劝念经

 

老和尚八十岁摆布,牙已全无,兹后即渐饮流质,夜亦进屋禅坐,十几年来不曾下山。本年九十二,垂垂老矣,然犹硬朗如昔,精神痛快,视力炯然有神,教东谈主不敢正视。每有东谈主询及师几十年修行证什么意境?得什么三昧?师只是摇头,说是什么功夫也无,年龄已老莫得三昧,只是憨厚念经!

 

师常劝东谈主念经,每有轻视者,师常恳切悯恤劝勉:‘念经也不是简单的,必得通身放下,表里万般烦嚣,都要抛弃,一心清净称佛名号,然后才能相应。要能将一句六字洪名,念得辉煌晰楚,听得辉煌晰楚,不要有一点疑念,其他杂念自然排斥,决定会证到一心不乱。如果你们信我的话,憨厚念经,行住坐卧,不离这个,以致在梦中都能主理得住,把一句佛号谨记在心,不为六根尘境侵扰,到了这种地步,自然心不留恋,意不倒置,比及功夫纯熟,西方世外桃源自然现前。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又说:‘你们看,螟蛉无子,每次拣选小虫,放入黄土块中,天天对小虫嗡嗡价响,你们知谈,它在说个什么?它在与小虫说:你要像我!你要像我!就这样把别东谈主的小虫,化成本人的子嗣,一出块垒亦成螟蛉。我们念经修行,当学螟蛉,专心一意,超凡入圣。每天摒绝根尘侵袭,天天念经,念的是我要像佛!我要像佛!日后功大熟练,当来必定成佛!’‘念经如有缭乱心,何如办?’答:‘独一的宗旨就是继续念,把全付精神投到六字洪名就对了!’问:‘老法师,你看带业可以往生吗?’答:‘带业不成往生,古德所言“带业往生”,不是一般东谈主想的那样,你有愿心往生世外桃源,临终时,若业力大于念力,那如故不成往生,但若念经力大于业力,就能往生。’总说一句,东谈主无老小,师老是劝东谈主念经。师已入古稀之年,为度众生,死力于撑持,明眼东谈主士岂可错过!

 

广钦老和尚如是说

守如

 

本年九十三岁乐龄,修持了七十八年的广钦老和尚,慈悲地皮坐在土城改建快要齐全的承天禅寺里地藏殿的藤椅上,告诉我们,他不会禅。

 

四月一日上昼,宇宙著大雨,十方月刊的同仁们,决心上承天寺去拜谒老和尚,请问他相关创建禅修谈场的意见。大护法许国正先生九点正就驾著他的车子来送我们上山,耳朵很尖的同学们坐窝叫了一辆计程车随行。知客师传顗法师随机搁下正在侵犯地举行法会要办的事务,把我们请到地藏殿,和老和尚作了近四十分钟谈话,我们从数年前老和尚给人人的开示:‘不是佛法衰,而是东谈主衰’谈起。

 

他说:‘东谈主为何衰?因为不肯持戒,不在行住坐卧顶用功。’忽然,他反问我们:‘东谈主从那里来?’望望我们莫得接腔,他只好本人回报:‘胎卵湿化。’显著,他怕我们著一副好相去闻法。

 

去承天寺造访老和尚的,多的是香客和搭客,禅和子是很少的。因此,当你请问他学禅经过,最常见的老招式,是说他学佛从净土初学,只会念六字洪名,也以此教东谈主。事实上这亦然他老东谈主家的悯恤,今天的空门,以净土最为当机,不说净土又说什么呢?

 

我们并不以此自馁,继续提议相关禅修的问题。‘老和尚禅净双修?’他说:‘我念阿弥陀佛。’‘一般说来,禅净双修,是否容易相应?’‘在我莫得分手。如果强调禅,还有我相,一启齿就有个我。’

 

‘假如有东谈主要学禅,您老东谈主家如何教法?’‘禅不是教的,各有根器。’‘德行好的东谈主,是否容易体会到禅?’‘这个我不知谈。承天寺是自自然然的,这里住这样多东谈主,我莫得嗅觉在度他们。’‘要他们独力自度?’‘这不是用讲的,一个钟打下去,人人都听得见的。’

 

精彩的开示,吸引了一大堆东谈主,近的蹲著,远的站著,都那么恭敬,千里着冷静无哗。老和尚是在为人人说法了,要人人‘歇快慰住’,憨厚用功。然则,我们的问题还没运转呢!

 

‘假如有一批年青比丘,精进发心,希望接受一种设想的僧团造就,将来能光大释教,老和尚有何指令?’‘有一些大法师可以办僧造就,培植东谈主才,我年龄大了,要作念亦然来生的事了。’‘有的其实只消您老东谈主家点化一句两句就够了。’‘像我坐在这里,嘴巴讲我要度众生,如何度呢?’(有好多年青东谈主去看老和尚,问起他们的愿望,什么叫弘法?什么叫利生?卯分歧榫。)

 

‘我们要身心变化得快,最好像您老一样,平淡打坐?’‘你现在跟我讲,我才知谈我在打坐。’‘僧团的修持,在山林、在都市有什么不同?’‘登程点宜在山林修,过了一段时期以后,不单在都市中,街头都可修。’‘假如办一个释教造就机构,或一个禅堂,在山林好呢?如故在都市好?’‘不要说我们要作念什么,还有色相,还有执著。’‘您老东谈主家在这里简便说法,还不是办造就?’‘这个承天寺也不是我的,如果是,我就成了守庙的庙公了。’

 

老和尚就是不肯谈造就。我们想,是他不可爱辱弄名相,这里现成的僧造就不就是最好的话题?!

 

‘这里有几单落发众?’‘四、五十单。’‘您老东谈主家如何教他们用功?’‘随他们本人用功,要修苦行,每晚有一枝香共修念经拜佛。’‘如何过活?’‘布被瓦器、自耕自食。’‘这是百丈清规的公法。’‘公法一立下,人人都要这样作念。’‘百丈清规在这里有无补充?’‘莫得。’‘年初不一样了,何如可能都一样呢?’‘从前落发和现在落发是不一样了。’(意谓:纲维应是一样的)‘除了公法除外,有莫得教他们看些经典?’‘有,要看经才知路头,我教他们看心经。’‘还有呢?’‘心经的包容很大,要本人去体会,本人去行,到了自然明白。’‘心经中那句话最为要紧?’‘不雅安稳菩萨。’

 

‘您老是拜地藏菩萨,行地藏大愿的?’‘我不知谈,我懵懵懂懂。’‘有莫得教这里的群众都念诵地藏经,行地藏菩萨愿?’‘各东谈主有各东谈主的愿力。’‘老和尚此生进展佛法,主要的大愿是什么?’‘我一天到晚坐在这里,也不知谈本人在作念什么?’‘这是大禅师的作略......’‘多大?最大也不外我的椅子那么大。’‘同来的法师想修建禅修谈场,老和尚是否能悯恤赐告一、二?’‘我本人也莫得力量。’‘有东谈主来求,亦然有缘,希望尽量满愿。’‘有,东谈主家来求我,我都简便。’

 

这一趟老和尚的谈话,据那里的常随众提及,是连年来萧索的。难得他有那么好的风趣,翠竹黄花,机锋便给,还逼出了一部‘心经’。不但指示了设想的禅修谈场如何修建,也使群众共预胜会,同餐法味,谁说他老东谈主家不会禅?!

 

广钦老和尚掀翻受戒激越

黄建兴

 

——合资月刊第五十四期——

 

台湾因限于环境因素,每年落发东谈主口比例不是很高,援例每年只由一座寺庙举办传戒,先向中国释教会恳求,再转呈内务部同意,由各寺庙轮替举办。

 

民国七十四年底轮到台北县土城承天禅寺举办传戒大典,而该寺庙的开垦不足容纳大批受戒的戒子,于是改由承天禅寺的分院,即高雄县六龟乡宝来村的妙通寺举办。

 

这次妙通寺传戒,报名的东谈主共约二千七百东谈主,其中包括落发众约五百东谈主。传戒期间,山上挤得满满的,许多戒子不得已必须睡在临时搭起的帐幕里,每天还有二、三十辆游览车载满了信众上山参拜。台湾光复以后,从民国四十一年起,在关仔岭大仙寺收复传戒,迄今卅四年,这次是传戒东谈主数最多的一次。主要原因是,这次是由才高行洁的一代高僧广钦老和尚初度传戒,信众们为了亲近广钦老和尚,想得到广老传戒,才形成这次传戒的盛况。

 

九五乐龄炯炯有神

 

广钦老和尚现年九十五岁,是福建漳州惠安东谈主,齿牙已全无,头顶隆起,而头顶两侧却凹成沟状,仿佛有东谈主掐下,眼睛呈绀青色,炯炯有神,令东谈主不敢逼视。

 

广老目达耳通,脚步轻快,传戒期间逐日在藤椅上接受信众顶礼跪拜,经常挥手叫东谈主起往还‘呷饭’,他本人则喝流质的东西,如牛奶、果汁等物。

 

坎坷楼梯时,广老最不希望别东谈主扶持,他往往会像赌气的孩子,站在台阶上睁大了眼睛瞪东谈主,看你敢扶不敢?等你缩手且归了,他才又飘然下阶。

 

赶赴顶礼广老的信众当中,有的是去忏悔,见了广老就自然潸然泪下;有的是去求加持,将念珠捧到广老眼前,让广老念咒加持,加多念经的信心。

 

也有的信众是去求广老治病,或是请求开示。要治病的东谈主带著滚水去求广老念大悲咒,而人所共知,大悲水在广老的寺中无一日或缺,唯信徒仍是条目再念一遍才算数。请求开示的信众则往往是一些本人就可回报的问题,只是要广老确定费力。

 

信众们在传戒期间每天有二三十部游览车载了来。广老坐在藤椅上,整天应接不暇地应答万般不同的信众,从未稍露不耐之色,不管何时,他都是庄严悯恤地与人人相处,给信众深深的感动,老远地来,为的就是要见广老一面。

 

独一缺憾的是,广老讲话莫得什么声息,但仍可鉴识他的语言。每当他开示,都是钩元摘要,毫不啰唆,而且寓意深刻。这位据传五十五岁就已证谈的老和尚,谢世弘化已四十年,岁月如梭,有谁从广老那里得到什么?广老又给了人人什么?套一句佛家语,那就是‘如东谈主饮水,心里有数’。广老有一天老是要走的,而且这一天的日子已愈来愈近了。有东谈主惦记广老驻世不长,但不知有些许东谈主惦记本人的修行无用心?

 

入定四月险遭火葬

 

相关广老苦行和灵异的听说好多,最为东谈主所津津乐谈的是广老在四十二岁时,一个东谈主在福建清源山的石窍中苦修十三年,每天参禅打坐,曾有猛虎侵扰,但被广老德行顺从,在福建东谈主称‘伏虎和尚’而闻明。

 

广老在石窍中仅靠一块五六斤的树薯养生,当他打坐入定以后,什么事也不管,出定以后才切一块树薯吃,他自认是‘骗骗肚子’。吃饱以后再将树薯埋到地下,又去打坐入定,等他再次出定时,树薯又长出一块,如斯日中必移,这一块树薯长久吃不完。

 

有一次因入定太久,约四个月之久,被上山砍柴的樵夫误以为他往生去了!樵夫到广老的寺庙里通报,当家和尚就带了弟子,并请东谈主准备柴火,准备将他火葬。但这种事浮松不得,当家师为隆重计,写信请现代高僧弘一行家来核定死活。其时弘一行家在福建永春弘法,知谈音讯以后,随机泄露不可以胡作非为。

 

弘一行家到了以后,在广老的隔邻不雅察一番,赞叹谈:‘此种定境,古来大德亦属少有。’然后在广老的眼前轻轻地弹指三下,过了不久,广老就出定而与群众碰面。

 

弘一行家见广老出定就随机告罪,并引众下山,淹没了一场灾劫,使广老得以不在其时付之一炬。

 

广老在山上苦行十三个寒暑,合计只是作念个自了汉还不行,应下山弘化,广渡群迷,就在五十五岁下山。两年后,因自认为与台湾的释教徒有缘,就从福建渡海到台湾,从基隆港上岸,登程点住在新店空军义冢隔邻的日式空房,然后在新店后街的山壁上开凿广明岩,即现今的广明寺;继而在隔邻开凿一座阿弥陀佛石像,创设广照寺,目前在佛像旁的石壁上仍留有‘释广钦倡建’的字样。

 

民国四十一年,广老离开新店,收复隐居的生活,在土城成福山上找了一座自然石窍,即现在的日月洞,在洞中打坐。由于洞在山顶,本来莫得水,广老在洞中打坐以后,洞中即淌下水来,简洁适口,科罚了饮水的问题,于今该处水源四季赓续,现由广老徒孙谈一法师常住。

 

民国四十四年有板桥女信众在土城购山抚养广老,即目前承天禅寺,其时称为火山。广老以竹子捆成竹筏,每天在筏上趺坐,夜晚也露天打坐,清晨时,隔邻雨露晶莹,据说独广老趺坐方圆之地干燥知晓。

 

佛灭之后以戒为师

 

传戒是传落发众的三坛大戒和在家众的五戒与菩萨戒。所谓三坛大戒,是指初坛的沙弥戒和沙弥尼戒、二坛的比丘戒、以及三坛的菩萨戒,每位落发东谈主都必须受这三个阶段的戒法,由戒师傅逐个地在戒期中传授,因此称为‘三坛大戒’。沙弥和比丘是指落发的男众,沙弥尼和比丘尼是指落发的女众。落发东谈主受了沙弥戒才可再受比丘戒,沙弥尼亦同,而菩萨则无男女相,同为菩萨戒。

 

在家的男众和女众受五戒和菩萨戒,则是各依志愿进行,受五戒者应不杀、不盗、不邪淫、不妄语、不喝酒,但可吃三净肉,即不见杀、不为己杀、不自裁;而受菩萨戒后则必须完全素食,除了守五戒除外,更要多守二十八条戒。

 

落发众受戒要三十二天才算圆满,在家众蓝本要七天,后因东谈主多而改为五天,况且分红两个梯次,况且要发心,将来又要守戒,可说是极度地拦阻易。

 

传戒到底有什么特殊含义呢?原来当年在释迦牟尼佛要圆寂时,弟子耽搁无依,申诉说:‘佛陀回寂以后,应以谁为师呢?’释迦佛说:‘应以戒为师。’因此,传戒也就等于是传佛陀的公法和教训,惟有先守著这些公法和教训,才能学佛。

 

佛经上记录了一则故事,说以前有一个外谈想阻碍佛法,而提议各种坏点子,释迦牟尼佛都欢然安稳地泄露佛法不会受阻碍,终末这位外谈说:‘我要冒充你的弟子,穿相通的穿着,但不行你的谈。’释迦牟尼佛听了以后不禁啼哭说:‘如果的确这样,我也就莫得宗旨了!’

 

佛法就是要依靠戒律来护法,如果落发东谈主不守戒,就如同那位外谈一样,以‘狮子身上虫,自食狮子身上肉’。昔时有东谈主提议落发东谈主应减少戒律的次第,以致像日本和尚一样可以成家子,这样,落发东谈主一定会加多好多,但是莫得被接受。

 

台湾的释教惟有在传戒时完全冲破门户之争,来自各地的佛子,皈向师傅不同,落发依止的门派也不同,而主办传戒的寺庙却必须照单全收,以致在昔时已收受戒的东谈主,想要再受一次戒,也不得拒却,这就是所谓的‘增益戒’,让本人有复习戒法的契机。如果能将戒期中的配合精神发扬开来,台湾的释教将会有一番新面庞。

 

传戒时最受瞩方针是燃戒疤,不管是在家众或是落发众,平淡都要燃戒疤才嗅觉圆满。落发众是燃在头上,在家众燃在左手臂上,以特制的燃香为之。

 

大乘梵网经菩萨戒本记录:‘若不烧身臂指抚养诸佛,非落发菩萨。’燃戒疤也者,就是从此经出。目前在传戒时仍是将燃戒疤看作念一件大事,但戒子如果以戒疤吸引于东谈主,不戒在心,则有失燃戒疤的真意。因为许多替戒子燃戒疤的师傅们,本身就莫得燃戒疤,而他们的修持却拦阻怀疑。所谓的烧身臂指抚养诸佛,是用心全意归依诸佛之意,若单从字面上去解释,恐有些东谈主不会同意。

 

(现在莫得听说或看到,替戒子燃戒疤的师傅们,本身就莫得燃戒疤。——编者识)

 

灯传无限——追怀广钦老和尚

慈恩周刊社论75年4月6日

 

一代高僧广钦老和尚,已于本年二月十三日(农历正月初五),在高雄县六龟乡妙通寺安定往生,留住一些舍利分供于他手创的三处庙宇。虽然,我们再也看不到他的尊严步履,但老和尚悯恤灵敏的行谊,将永留海表里层见迭出东谈主们的心中,他传扬佛陀的妙法,指引众生的迷惘,传灯续明,灯传无限。

 

老和尚一生并无繁华的文章度世,亦无动东谈主的辞藻弘法;他不著名利相,也不染杂俗事,一死活力于用功清修,不息参禅念经,是以他的‘身口意三业清净’,自然心肠一派光明,赋存了无上灵敏,流炫耀无限悯恤。早年有山猿送果、猛虎皈向,他的谈行,自是不可思议!

 

一东谈主,而能度化层见迭出东谈主,他的住世,诚然是社会之福。民国五十七年,目前总统还在国防部长任内,曾参访承天寺。老和尚曾与总统谈天说:‘一切的力量都是从“定”中产生出来的,但惟有在“静”中间才能“定”。’又说:‘一个东谈主在安定的地方,能够定下来,还不算是“定”,要在苦闷的时候,能够定下来才算是定。’蒋总统认为这亦然我们讲心情学、政事造就最要紧的两句话,特举此事来训勉国军干部。当天国际场所谲变莫测,国度处境陷于阢陧,老和尚的话,亦值得我整体公教东谈主员和每一国民共同惕励。愿国东谈主从共同的领会中产生定力,有无限的灵敏来创举社会的生机、国度的新局!

 

我国一代形而上学宗匠方东好意思教授,一生精研哲理,学贯中西,而最珍重的是梵学的华严世界,他认为大乘梵学就是形而上学中的最高表面。在他临终之前,自觉插足空门须有必要手续,便由医师及门东谈主护送至土城承天寺皈向广钦老和尚,被定名为‘传圣’,成为谨慎的释教徒。国父孙中山先生说:‘梵学是形而上学之母’,方东好意思教授如实知而能行!

 

老和尚一生度化何啻千万东谈主,下自凡愚,上至博士群众,这种感召的力量,就是他平时修福、修德、修慧所积蓄的德望!无怪社会东谈主士赞为‘国之瑰宝’。他的寂灭,总统特题‘慈眉顺眼’挽额,颂扬他一生对吾土吾民的孝顺!

 

当天众东谈主在敬悼追怀广钦老和尚的宿德风仪之时,亦应师法其舍己为东谈主的化育精神,并谨记他‘憨厚念经’的教诲,从念经中体悟精熟的哲理,表现释教大智、大仁、大勇的力量,继往开来,为众东谈主度化、为社会跳动鼎沸、为国度富强谐和,进而为促进世界的弥远和平而尽一己之力!

 

悲哀善常识——叹广老之涅槃

释开证

 

——中华民国75年3月1日慈恩会讯——

 

回首起甲子年高雄市释教分会,在星云法师的普贤寺举行团拜,我在席上说了几句话:‘释教须要几种东谈主:第一要有真实会修持而又能照葫芦画瓢,现身素养度众生的大德;第二要有会讲经说法,弘法利生的高僧;第三要会为教作念事的东谈主——如果又不成作修持,又不会讲经说法,但是肯献身奉佛、销毁为教出钱出力的东谈主亦然善事无量。最怕的是吃了饭什么事都不作念,只会讲些长短长短的东谈主,这样的确抱歉佛陀,抱歉众生,更亏负了本人。’

 

我常对初学的同谈们说:‘不要说东谈主家不恭敬我们,应该多反问“本人”,那小数值得东谈主家来恭敬的呢?’

 

慈激荡家的精神是我们最可爱学习的,这位菩萨对弥勒院的学子们开示了一句话:‘要知谈本人是一个僧,不是一个宝。’真义说,还不值得到被敬称为僧宝的资历,我奉读了之后,自觉相等傀怍,因此我平常只是有心如何去恭敬东谈主家,不敢希望东谈主家恭敬我。

 

我又常对落发的弟子说:‘落发东谈主的特质不一定在学问的坎坷,学问诚然关键,事实上落发东谈主的身份,最关键的如故在于有莫得作念落发东谈主的品德、宗教家的风仪、悯恤喜舍的爱心。’

 

我本东谈主作念东谈主有一个原则:但凡于我有恩的,我应该向他答谢,值得恭敬的我一定恭敬他,值得尊重的我一定尊重他,从来也不敢轻蔑他东谈主。

 

我一向希掌释教兴隆,不要落于他教之后,是以像星云、圣印、净心诸位大法师等,我一向尊重他们,因为他们不息地为教努力奉献,尤其是星云法师为释教开拓新机,变嫌的风仪把释教活泼地思想带动,走向新期间的生活不雅念,都使我不敢不赞赏。一件令我感到兴奋的事是,近几年来,真实发心为教销毁奉献的菩萨曾经多起来了,落发的智识后生僧也多了起来,已使僧团逐步闹热,有了新生命、新的希望,这是释教值得红运的。

 

白圣行家是我独一亲近参学闻法的长老,是诸法师中对我最有深恩的法师,是我应该悲哀答谢的一位师长,因此,我常向他老东谈主家说出我内心最恭敬最潜入的真真话,自然啦!这惟有白公上东谈主知谈,外行人所不了解的。

 

印顺导师亦是我心目中最恭敬的一位,这位行家身段那么苍老,竟然的为教不吝身命,一死活力于写稿,主编太虚行家的全集、著述妙云集等等,启发了下一代佛弟子的新知,培养了他们的灵敏与新的生命。

 

为了胡适先生的指摘:‘六祖坛经不是慧能所说’,引起了学术界、释教界的人言啧啧,无所适从,尤其是使禅宗的系统、信念,大大为之动摇!人人心肠惶遽不安,幸得有印顺导师,不吝苍老之躯命(据我所知那时候他的手指还不太活泼),竟能于很快的时期内著述了一册‘中国释教禅宗史’问世,使胡适的高论为之剖判,使研究即时顿息,使教界为之缓慢,使佛弟子增强了信心,安心办谈。这位行家为教、爱教的婆心,的确善事无量。可见高僧大德的住世,是多么切要,多么红运,因此我们要恭敬善常识、亲近善常识。

 

这位导师未曾开示过我什么佛法,并不是对我个东谈主有什么大恩,但是他的奉献对教团有恩,对人人有恩,因此我一向对这位导师存著无上的敬仰,他的谈貌庄严、脱俗亦然我所欢悦恭敬的地方,是以我常饱读励弟子多看太虚行家全集、妙云集,以增灵敏,建立学佛的正知、正见、正念。

 

广钦老和尚更是我沸腾欢悦恭敬的一位大德,光复当初,老东谈主家到高雄的时候,我就在元亨寺理财过他,是以特别有深缘,每次碰面的时候,他老是望著我笑一笑,我也笑一笑。这位长老具足高僧大德的风仪,是释教徒的精神导师,因此东谈主东谈主欢悦朝礼、欢悦亲近抚养。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神通,有什么牙白口清,不是的!也不是因为他的年龄大,事实是由于他平时的修福、修德、修慧所积蓄的德望,才有如斯的感召力量,十足不是偶然的。只消老和尚在那里,自然法缘殊胜,自然啦!亦有闻风随浪,好奇而来的也不少,这亦然福报啊!我常对落发弟子说:‘不要怕莫得信徒,就怕本人莫得福报、谈德;像广钦老和尚,东谈主家会自动地去亲近抚养啊!’

 

我常去分析他老东谈主家为什么福报这样大?其中我发觉有几种原因,第一,因为这位大德不著名利相,同期也不染杂俗事,是以莫得‘长短苦闷’,加上他一生不息地持大悲咒、念经,是以他的‘身口意三业清净’,既然无长短苦闷,而又三业清净,自然身心庄严,心肠光明,平时惟有一派落发东谈主的悯恤心,难怪他讲的话有时候很灵啊!这位老和尚平时所说是真语、是实语,不假思维,莫得装作,因此不管谁向他请法,他只说一句:‘憨厚念经’。

 

其实善常识以及长老们不一定要会讲什么经,常是一句、一偈、一喝就会使我们断除苦闷,如饮甘雨般地简洁安稳、排斥错觉、顿开佛慧,一生受用无限。有时还用不到一句,只消见其德相庄严,法相慈悲,自然会使我们生恭敬心、欢悦心,而发菩提心,就如我东谈主见佛像之庄严,油然腾飞欢悦心、恭敬心而顶礼跪拜,更无用言说。广老其东谈主也,德被人人,东谈主东谈主欢悦,无论高官显赫、富贫卑鄙之东谈主都向往亲近,一王人受化,皆大欢悦。一位善常识就能度化层见迭出的众生,可见长老迈德的住世是众生之福,教门之幸。善常识是释教的宝,而善常识之入灭,实是空门的莫大赔本。

 

令东谈主不可思议的是:妙通寺建在交通不甚简便—南横公路的宝来隔邻,竟然在三年间度化了快要百位的智识后生落发于座下,这是一件让东谈主家想不到的不思议的事情。

 

这次在妙通寺传授四众大戒,有好多东谈主听说:老和尚说传戒之后就要走了,要受老和尚戒的要马上啊!否则结不到缘啊!有东谈主认为这是一件宣传,拆伙老和尚真的在正月初五日下昼二点圆寂了。谁会料想,那么健康的身段,真的走得那么快,这亦然令东谈主不可思议的啊!

 

这位老东谈主家对衣食住本不注重,然则在晚年的时候,竟关心在南北两地兴修的两座通衢场,以安置男女门徒的修持,使他们能安心办谈,这不成不说是老东谈主家关怀弟子们的一派婆心。谈场建好了,戒也传了,老东谈主家的大愿告成了!是以他曾经放下一切无所挂碍了。

 

老和尚自戒会圆满时即闭关自修,不再接众,泄露度众缘尽,将入涅槃之境。老和尚在关房中嘱咐弟子说,他要到台北土城承天寺去望望。是以他于农历过年前回土城承天寺,同期交待其弟子相关关键职事,及其本东谈主的后事,在承天寺住几天,然后回到南部的妙通寺过年。这不是‘若临命终时,自知时至’吗?你说他莫得神通吗?

 

老和尚于临命终前指令弟子们说:‘无来也无去,莫得事。’可见老和尚对死活多么无挂碍,去来自如,放得下,提得起,摆脱安稳的功夫呢?

 

我曾看过有的东谈主在临命终时啼哭、悲哀、叫苦、起无明,的确意境不同,圣凡有异。

 

老和尚曾经走了!还有那一位高僧大德,能够作念一切佛弟子的风仪—精神导师呢?

 

一位高僧大德的住世是释教之福,一位大德的涅槃也极度地可悲,是空门的不幸,是众生的不幸,广钦老和尚曾经走了,希望老和尚乘愿再来,希望空门中多出几位高僧大德住世,令佛法兴隆,祈求诸菩萨倒驾慈航济度众生,罗汉圣僧示现沙门住世,绍隆三宝,即我佛慈光永耀大地,处死甘雨滋补众生,此释教之幸甚也。75、2、24开证于慈恩寺。

 

念南无阿弥陀佛,就是‘总诵’

郭惠珍

 

——摘自‘倾听恒河的歌唱’——

 

一代大德上广下钦老和尚,人人赞誉他是‘释教界的国宝’,他老东谈主家九十五岁往生前两天所拍的相片,视力依然炯炯有神!在老和尚九十二岁那年,末学曾经有机缘跟著他老东谈主家爬山,老和尚走在前边,步履建壮,末学跟在背面极度吃力!其时承天禅寺还在建筑中,有一段路辛劳物好多,末学走得差点绊倒,老和尚回绝顶来说:‘要走好哦!’声息虽嘶哑却恳切有劲,眼神严肃而无限悯恤,末学相等傀怍,于今东谈主生谈路上屡经蹉跌,深觉‘走好’之不易,头破血流之际,回思此双关之语,骤然泪下。

 

有东谈主想像他长短常玄异的,就要去‘探查探查’,在旁听了半天,怎的老是说:‘念经!’‘不要吃肉!’就想:‘这我也会说啊,何苦来问这老和尚’,可以,话东谈主东谈主会说,但问题是我们莫得像他老东谈主家下过那样的苦行真功夫,也莫得感东谈主的德行,就是热心去东谈主家中苦劝,东谈主家尚嫌啰嗦,而他老东谈主家降伏了本人,在念经用功上,下了相等深的功夫,自自然然感动层见迭出的众生,他年青时在深岩穴中打坐修行,带去的食品吃罢了,就只藉著树籽山薯维生,三件穿着补得只成一件,近六十年长坐不卧,对物资方面需求极低。在大陆承天寺森林中,他的师公上转下尘老和尚教导他:‘吃东谈主家不要吃的,穿东谈主家不要穿的,作念东谈主家不要作念的,以后你就知谈!’并只消他苦行念经,他老憨富厚地现实了这些教训,在心肠坎坷功夫,终于成为一位极不庸碌的东谈主,许多东谈主一见到他老东谈主家便忍不住感极而泣。

 

他的开示平淡只是一两句最要紧话,我们果真靠得住,毫不虚度此生!就像前边说:‘念经!’‘不要吃肉!’我们果真思都在念经,让佛大醒悟的光明灵敏悯恤随时充满心中,岂不是随时祥瑞?不再有东谈主我长短的不幸;不再受贪嗔痴的烧灼。果真放淡口腹之欲,照老东谈主家所教‘不要吃肉’,缓慢会体验到‘本是同根生’的味谈,会体验到悯恤的喜悦,当生天天脸色率直;再信服切愿求生西方,临终必蒙佛接引,科罚千年万载的死活大痛!老和尚两句话便明白指令出一生成佛光明的通衢。憨厚的东谈主信受奉行就得大利益,不憨厚的东谈主便可爱谈玄说妙,弄些少见乖癖,夸张一些神通,而忽略了他度东谈主于了生脱死最要紧的教导。

 

老和尚的弟子告诉末学,老和尚谢世时,一天,有一个东谈主,提了一个‘○○七’的手提箱,相等渊博地上山,条目见老和尚,而且非要单独见老和尚不可!因为昔时曾经有东谈主图谋不轨,是以弟子就不允许他单独见老和尚,这东谈主说有要事请问,其后他就去附在老和尚耳边,相等提神地问说:‘老和尚,东谈主家都说您有神通,您憨厚告诉我,您到底有莫得神通?’老和尚也很渊博提神附在他耳边说:‘我告诉您,我有吃就有通,没吃就欠亨!(台语)’这是发东谈主深省的,佛法的机要就是平淡,而不是令东谈主好奇而趋之若骛的神通或光怪陆离的异相。神通东谈主东谈主本都具有,只是被操办、大怒、愚痴、娇傲、猜忌等苦闷埋没而不成显现,有神通若不成科罚死活的问题亦然罔然。向外去寻求‘所谓有神通的东谈主’相助更是秦伯嫁女,老和尚说:‘向东谈主求,就会遗失释迦佛。’

 

末学合计老和尚最令东谈主触动,最伟大的‘神通’是他的忍辱功夫,忍东谈主所不成忍,行东谈主所不成行:当年他由深山回到大陆承天禅寺,须发皆长,宛如山东谈主,无东谈主认得他,经过标明才知究竟。而过了一段时期,寺中当家师和殿主为了考验他的功夫,有利把善事箱的财帛藏起来,然后对他表疑。于是举寺认他为贼,数月冷眼恶言错杂,而他如沐春风如饮甘雨,缓慢安稳。这是多么磊落的胸怀,多么摆脱的放纵东谈主,这种忍辱神通比什么‘冒烟、放光’要神奇太多了,因为烧纸也能冒烟,点灯就可放光,但我们扪心自问,谁能被诬为贼,而仍缓慢如饮甘雨不加狡辩?谁有这般洞破世事如幻如化的功夫即是大灵敏东谈主,值得顶礼跪拜,然而我们很不幸常常成为老和尚所描述的—‘石头狗’—‘追赶石头的狗’,东谈主家要我们跑,很简单,只消浮松扔个石头我们就乱追一通,追得行色怱怱,竟只为了一块不成吃的石头!老和尚瞪大眼睛说:‘这样没主张,何如去西方?!’他老东谈主家是本人的主东谈主,死活安稳,难怪老小敬仰,他不求名闻利养,而因为是真操现实,更令东谈主心折。有一次有位新闻记者上山欺诈,向老和尚羁系说:‘我的笔是很是非的,假如不给钱,就把你登一篇!’老和尚只缓慢谈:‘尽管登上去,随你何如写,我不要东谈主家恭敬,东谈主家恭敬我,我要天天念大悲咒加持大悲水;东谈主家不恭敬我,我刚巧静静念阿弥陀佛。’这位元记者也只好热爱老和尚名满寰宇,的确‘事到无心皆可乐,东谈主到无求品吹法螺’。

 

还有一次,有些皈向的弟子去听演讲,认为讲演的法师有暗射品评老和尚的真义,就打抱不屈上山呈报老和尚,不意老和尚当下非但毫无愠意,反而要上来呈报的弟子去忏悔‘曲解讲演法师’的缺欠,并替那位法师解释其言辞的佛法含意,警戒弟子假如今天东谈主家直截了当骂我们,尚要诚恳感谢,何况东谈主家没指名!老东谈主家还严肃晓以‘若要佛法兴,唯有僧赞僧’的大义,他赞那位法师‘能在十丈软红度众生,实是菩萨’,并自谦说:‘我还不敢去呢!’老和尚的功夫非我们能测,但一些日常突发的琐事中所炫耀的胸怀,往往令末学感动不已!他宛如阳光悯恤普照一针一线,然而有时也以灵敏的利剑猛斩苦闷的枝芽,也大刀阔斧砍去名闻利养障谈的葛藤,为的是匡助一棵树顺利地长向清净的西方。他平淡出‘相等刺激’的突击考题,布局演技又逼真,被考的东谈主常被意境所转,当下不觉,久后谜底揭晓,才能知他用心良苦,有时他的反面手法及严格的试验,真可描述是‘碾得脱壳,磨得碎白,揉得柔韧,烘得变色’,好让一位真愿修行的东谈主成为‘能抚养一切万物,能普供一切诸佛的圣饼’,这个经由常是啜泣交汇的,有时老和尚也悯恤地掉下眼泪,告诉窘境考验中的弟子说:‘我教你的,你真的了解了吗?我怕跟你结旧恨,本来想要匡助你破掉这些执著,但要是你不成明白真实宅心,就会变成跟你结旧恨。给你窘境,是给你试验啊!’

 

祖师告诉我们往生西方三资粮‘信愿行’,‘愿’就是厌离娑婆,欣求极乐,(娑婆是自心秽恶所感得,极乐是自心清净方显现),雪公老恩师也强调‘欣’‘厌’之心是净土总安心法门,然而庸东谈主的我们是很难在顺境中发起欣厌之心的,不得已,老和尚乃至佛菩萨才要惠赐我们许多窘境,好让我们‘以苦为师’,猛提欣厌之心坚贞念经,了生脱死,以一生的精进勤苦,换长久的安稳幸福。其实这是再低廉也莫得的最好珍赐,只是东谈主们常可爱‘包装符号的定时炸弹’—追求一时的快意与名利,而赔掉弥远的安乐,这样灾情惨重的赔本,常使得佛菩萨为我们啼哭。老和尚常严厉地说:‘在娑婆世界,只消留恋一枝草,便要再来循环!’是以尽管娑婆世界的东谈主们对他如斯恭敬抚养,他如故超逸放下;坐落在山上的弘伟建筑,对他而言只不外是‘一时的微型教具’费力—藉著这些人缘意境来了解和教导一切有缘亲近他的众生。而真实洒然放下,憨厚念经往生的东谈主才是他真实的弟子吧!他在往生前不久,有数天一直对统共东谈主反覆说:‘灾难越来越多,马上修,马上修,修一分,一分的善事;修一千分,一千分的善事;修一万分,一万分的善事!’老东谈主家很耐烦逐个地说,这是最恳切的勉励了,靠得住老东谈主家的话便憨厚念经,一门深入,不要再徘徊!

 

有位学长告诉末学:他去请问老和尚‘要何如样念经?’老和尚随机反问他:‘你何如样念经?’他答:‘我有空的时候就念经。’老和尚说:‘你有空就念经,没空就不念,那你跟佛是点头之交!如斯何如能生机他在你死活关头救你呢!来!来!伸出来!人人把脚伸出来!哪一只是佛脚?认不认得?啊!要急时江心补漏,连佛脚是哪一只都不认得?那要抱哪一只脚呢?你到底认不领会佛啊?‘的确发东谈主猛醒!这位学长描画,老和尚喝了一口茶,抬起初来问他:‘你看我有莫得呛到?’‘莫得。’‘我刚念经你知谈吗?’造就活泼的老和尚炫耀了喝茶吃饭行住坐卧都念经的修持。这位学长又给末学一番指示:即使深夜里不开灯,当听到‘嗯!嗯!’两声咳,你就知谈是爸爸转头了。好,现在深夜,阿弥陀佛来了—‘嗯!嗯!’你会知谈是佛来了吗?我们扪心自问我们念到领会佛,和佛熟稔了吗?而老和尚是早已熟稔了,曾经对一位由好意思国来拜访的博士,说到‘鸟鸣、车声、噪音一切都是念经声’。拜访者请问他这情形保管多久,老和尚答‘昼夜六时’即‘经常如斯’)。他十年前就已告诉弟子们说:‘将来我走的时候要现病相而走,而且你们三东谈主都送我不到(台语)’,这三位弟子都认为不可能,因为三东谈主中总留一东谈主在老和尚身边,何如可能会发生‘送不到’的情形呢?而果然可以,那一天因为特殊人缘,这三位弟子凑巧同期离开一下,他就真的走了,走前一再勉励人人:‘这个娑婆世界很苦啊,人人马上念经,到阿弥陀佛的世外桃源!’然后,终末开示了一句:‘无来无去,无事情!’就安定念经往生了,多么英俊!相形之下,我们是‘来往还去全事情!’莫得一天莫得杂事挂心头,台语‘事情’—‘歹事’,含有不太祥瑞的意味,真的‘不是闲东谈主闲不得,闲东谈主不是轻视东谈主’,我们心中真能莫得‘歹事’,真的空闲,还得有极度功夫呢!

 

老和尚在往生前约一星期运转,每天昼夜都本人猛力出声地念经,那种‘使尽每连续恳切呼唤阿弥陀佛’的念法,相等东谈主可及,群众轮班跟他高声念,尚且声嘶胸痛气力难支,何况他九十五岁的乐龄!一般东谈主临终呼吸尚且无力,一切不成自主,他却如健将凸起五浊的重围,有弟子恐他以近月不食的膂力难以援救,故建议老和尚说:‘师傅,我们念,你听就好!’老和尚瞪大了眼,斩钉截铁说:‘各东谈主念各东谈主的!各东谈主死活各东谈主了!’说罢又高声恳切地本人念经,然而在往生前第六天,他忽然上演了一幕极其余韵深远的戏,末学思之,深觉足以提供人人作为警惕:那天,老和尚忽然一反平常教东谈主专念阿弥陀佛的气魄,倏得很进犯命群众为他诵‘’,排山倒海,真不知从何诵起,于是请问老和尚要诵哪一部?老和尚答:‘总诵!(台语)!群众就赶紧请出一大部一大部的藏经,搬得气吁喘喘,看他老东谈主家一副决定要往生的神气,心中又急又痛心,更不知从何诵起,老和尚就说:‘看你会什么经,通通给我诵!’于是群众便一部部诵起,心经、金刚经、药师经、地藏经……。在这紧要死活关头,才发现连只是二百多字的心经都简直要诵不顺溜,可说是口诵恐忧。当这群众搬一部部诵时,老和尚只幽默一笑,迳自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小数也没受周围诵经声的影响。末学嗅觉老和尚这一笑,的确当头的一棒!请问这幕突来的上演中,谁真把‘总诵’了?惟老和尚他思明晰分明,又思恳切有劲的‘南无阿弥陀佛’,真实‘总诵’了!我们切莫猜忌老和尚何如临时改变了题目?他老东谈主家长短常擅长用反面手法发东谈主深省,令东谈主亲身段验个中味谈,而产生耿耿于怀的成果,毕竟修行是‘行’出来的,不是说听了事;在医学院望梅止渴跟看血淋淋的病东谈主,显著大不疏通!人人也许会发现老和尚这番上演,和雪公老恩师的‘万法精华六字包’有殊途同归之妙,一般东谈主临终苦不可言,只‘阿弥陀佛’四字都念不出来,何况诵经,何况诵!我们如故敬遵‘憨厚念经、莫换题目’的教导,免得好似练了十八般的身手,到苦时不知用哪一招,天天换题目,仿佛很有学问,又仿佛和好多佛菩萨都有交情,临终时却心乱如麻,不知念哪一尊好。其实阿弥陀经中说:六方佛都出广长舌相,赞叹阿弥陀佛,劝众生信受念经,求生西方。就炫耀了我们念阿弥陀佛,统共的佛菩萨都欢悦,就是‘总诵’!

 

老和尚往生前两天亲身打木鱼教弟子念经,这其中尚有很有趣的意蕴,他老东谈主家把许多佛菩萨名字前边都加了‘南无西方世外桃源’的字眼,比如‘南无西方世外桃源文殊师利菩萨,南无西方世外桃源普贤菩萨,南无西方世外桃源弥勒菩萨……’末学体会—老和尚为我们点出:这些伟大的菩萨都在西方可以会见,只消像他专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便可与列位菩萨把臂而行!末学曾和一位医师上山请问他老东谈主家,这位医师请问‘如何打坐才能买通气脉’,老和尚回报:‘不必打气脉,一心念经证念经三昧统共气脉自然全部买通!’这是安稳的过来东谈主给我们的忠告,明智的人人都不必要走冤枉路,免得临终懊悔莫及,趁早准备资粮,像老和尚老早就说:‘我曾经买好车票,是对号的!’学长们的票是否曾经买好了呢?是对号的?如故自觉无座?如故不想上车呢?如故早些准备好,以免像末学在他老东谈主家往生之后,上山去念经,念了几小时,眼泪直流,念不出一句好佛来抚养他老东谈主家,头低落著不敢抬起,因为莫得作念到老东谈主家的教诲和咐嘱,傀怍和忏悔都不幸,希望学长们早日买到对号头等车厢的票—上品上生的金台!

 

神异篇——广钦老和尚法身示现功绩

冯冯

 

——75年5月1日天华月刊——

 

一、现法身

 

一九八六年(丙寅年)二月十一日(正月初三)晚上,梗直作念晚课达成,静坐之际,我忽然看见金光缭绕,出现了一位菩萨,法相庄严,全身辐照金光,头上金光光轮巨大,但他全身毫无遮拦,十分朴素,胸前挂著菩提大念珠,他慈悲蔼然地望著我浅笑,我却不领会他是谁。

 

我慌忙下拜,叩问:‘请恕弟子眼拙愚昧,您是哪位菩萨降临?’

 

他微浅笑,莫得坐窝回报,我细看他的法相,我发现他是一位很瘦的老东谈主,大致有九十多或一百岁,不外面貌不似那么老,好像惟有六七十岁,相等娟秀,鼻子极度高而长,山根简直是完全不下陷的,倒有些像是希腊东谈主的鼻型,下巴是很长的,而且有些向外翘,两眼炯炯有神,闪射著高度灵敏色泽,耳朵很长很大,头上是剃光的,眼肚下的泡泡很大而有些下垂,东谈主中很深,眉毛很不少,有几根特别长,白白的,他一身带著生果的香气,有些像是桔子花的香味。

 

这是谁呢?法相那么庄严,那么祥和,分明是一位菩萨,而又具有罗汉相。这是谁?令我一见而心生恭敬而且喜悦不已。

 

我从来未见过这位菩萨,也猜不出他是谁?我知谈他不是我的幻觉,他在我眼前,十分真确。我知我不是作念梦,因为外面的远方火车和汽车疾驰之声,我仍听见,后园树上的知更鸟阵阵夜啼,也绝难一见可闻。

 

我大惑不解,再次叩问菩萨法号。

 

他微浅笑,嘴唇微动:‘我是广钦!’

 

他说的是台语,不是国语,我是听得懂闽南语的,也能讲小数。去国廿余载,少年期间在台湾会讲流利的台语,早已忘了八九成,不外基本的台语如故懂的,然则要勤奋小数才可听得明白东谈主家说什么。而这一次,这位老和尚一启齿,我就听懂了,虽然他的口音好像又跟台湾东谈主有不同。

 

‘啊!您是广钦老法师!’我失声叫了起来,我又惊又喜,我欢悦无限地下拜:‘老法师您何如来的?’

 

‘说来就来啦!’他浅笑:‘你不是希望有一天见到我吗?我现在就来配置你的心愿喽!’

 

‘啊!是的!是的!老法师!’我欢悦得无法描述!‘倾仰已久,无缘识荆,今晚得见,太欢悦了,弟子太欢悦了!’

 

‘你是个好孩子,’他说:‘你要多多护法啊!你作念得莫得错,不要怕标谤!’

 

‘多谢老法师!’我感恩得很,无以置词。

 

‘你说无缘,那就是分歧的。’他说:‘有愿则有缘,缘是从愿生的。’

 

‘老法师开示说得对。’我说:‘我在台湾的时候,年龄小,顽心重,莫得立愿去拜诸山长老迈德,如今后悔了,错过了好多学法的好契机。’

 

‘这没关系,只消虔心信梵学佛修行,将来人人都还会碰面的。’他说:‘东谈主东谈主都与佛有缘,都是龙华莲池会上东谈主!’

 

我忽然心中惊觉,我此时才明白我见到的并不是广钦老法师的父母身,而是他的法身。

 

‘老法师!’我叫谈:‘你成菩萨了!太好了!’

 

‘东谈主东谈主都可以成菩萨!’他浅笑:‘这也莫得什么,都不外是来往还去费力,就是一个愿字。’

 

‘那么您现在去了?’我不免有些不舍痛心。

 

‘去去又再来!’他说:‘去去就来!’

 

‘那么,老法师有什么法谕指令么?’

 

‘莫得!’他摇头浅笑:‘莫得!’

 

‘请老法师多多开示吧!’

 

‘莫得!’笑著,身段逐步融化,金光逐步散去:‘本来就是莫得!’

 

在他隐藏的终末逐个瞬,金光陡然尽敛,陡现出数千粒的舍利子,七彩色泽映照,晶莹庄严特别,片时光华又都隐藏了。

 

我咫尺仍是黧黑的静室,窗外天际出现鱼肚白,知更鸟啼声已残。

 

我知那不是虚幻,十足不是。

 

我提前起床作念早课,母亲在邻室也起床了,我知谈他在念经。

 

那天我告诉母亲说:‘台湾的九十五岁老法师广钦和尚来过了,似乎他已入灭或将入灭,他好像要我传递什么,大要是叫我告诉众东谈主那句话“本来就是莫得!”或者是叫我看见他身上有数千粒舍利子闪光!’

 

二、众惊骇

 

新年初,好多释教友东谈主来舍间欢叙,每天马水车龙,我都把我定中所见告诉他们,人人都惊异,都说:‘广钦老和尚一定是入灭了!’

 

来宾中有一位是虔敬的释教徒L配偶,她是印尼华裔,曾经有幸皈向广钦和尚。年前,她来舍间见我,说她归国参拜各处名山梵宇,她问我有什么特别要她作念的事。

 

‘你是广钦老和尚的弟子,’我其时说:‘你就到台湾去,多多亲近他老东谈主家吧!他老东谈主家就快入灭了,将来你再去台湾,可能见不到他了。’

 

在座众东谈主就都惊问:‘培德居士,你料想广老入灭?什么时候?’

 

‘广老曾经九十四岁了!’我说:‘谁不成料想他随时都会入灭呢?我也只是浮松推测费力,不敢自称是料想。’

 

人人都同意我的不雅点,不外,也有东谈主说:‘虚云老和尚一百二十多岁才入灭,也许广老也会到一百多岁吧!’

 

‘希望如斯吧!’我说:‘不外,我嗅觉到广老好像世缘将尽,我推测在一九八六年上半年,或者是春天,就会发生。’

 

人人都说:‘希望你这一次看不准确!’

 

L配偶归国拜佛,果然依我言,去拜广老。而且,她福缘殊胜,竟得与众弟子陪侍广老十天之久。她回加以后,就来见我,初四这天,她也在座。

 

她说:‘师傅精神很好,他相等悯恤,你说他会入灭,恐怕你说错了。’

 

‘我也莫得把捏说我看得准不准。’我说:‘我希望我看得不准也罢!我希望广老也像虚老那样,活到一百多岁教导我们;不外,我昨夜所见,恐怕是不太祥瑞之兆,也许这时候,广老他老东谈主家曾经......哎呀......’我惊叫了起来:‘他入灭了!他入灭了!’

 

‘什么?’人人都惊叫作念一团!‘什么?’

 

‘大要是三四小时之前,他入灭了!’我说:‘你们人人记下这时期,现在是一九八六年三月十二日,农历是正月初四,上昼十一时十五分,台湾现在应该是初五下昼三点多、四点多钟,我看见广老入灭了,他的全身都是舍利子闪闪发光!’

 

三、入涅槃

 

在座的东谈主都逐步千里着冷静了下来,有些东谈主柔声抽搭。

 

‘你一定看错了!’有东谈主说:‘培德,你一定看错了!’

 

‘希望我是看错!’我心中痛心。

 

‘等一两天望望吧!’有东谈主说:‘或者我们打资料电话到高雄去问。’

 

‘那不太好!’有东谈主说:‘打电话去问老和尚是不是死了,这不好!’

 

‘那么就等几天,看台湾有莫得音讯来吧!’人人这样决定,我坐窝打电话将奇象告诉罗午堂伯伯和冯公夏伯父,两位老伯也劝我恭候音讯。

 

初六晚上,下昼七时,电话铃响了,台北的总机密斯声息:‘找冯冯先生听电话。’

 

‘我是!’我病笃了起来:‘我知谈,是天华公司李云鹏先生打来的,请接通电话。’

 

我一启齿就叫:‘李先生!’

 

果否则是李云鹏先生,他在台北那儿说:‘我是李云鹏。’

 

‘你知谈广钦老和尚......’李先生提议了广老,一句没说完,我就知谈是证明了。

 

‘我曾经知谈了!’我抢著说:‘广老已于昨天入灭了!他老东谈主家入灭前,法因素出神力来过示现,全身金光,舍利放光......’

 

‘广老昨天初五下昼两点多钟入灭了!’李先生说:‘我现在要问你,他有莫得舍利子?’

 

‘广老有好多舍利子!好几千粒七彩的、放光的,’我回报:‘好多好多!不外,要叫他们小心处理—荼毗火葬!’

 

‘那我就放下心了!’李先生说:‘得你这几句话,我就安心了,我融会知他们。’

 

‘李先生您别为广老伤心,’我说:‘他曾经插足不朽了,他在寰宇更高的意境中,他曾经成佛了。’

 

‘我应该为他欢悦才对!’李先生说。

 

我们都应该为他欢悦才对!广老曾经成了佛菩萨!为什么我们不欢悦,反而要悲悼啼哭呢?我们这个物资的身段,是终归要物化的;但是,像广老这样,超凡入圣,曾经插足了涅槃,得证真如,与寰宇中全能诸佛并在永存。而且,他还会乘愿再来济度众东谈主,我们应该欢悦才是啊!

 

我从未见过广老,根底连相片也未见过。这一次在定中见到他,是独一的一次,我敷陈他的形貌,在座的他的弟子们或再传弟子都说我讲的就是广老,听这样一说,人人都化悲为喜,念经没停。

 

广老既与我素不相识,我又莫得福缘作念他的弟子,他为什么会向我示现呢?似乎是不很合理的事,或者,是因为他悲愿宏深,庞大示现,亦不弃我这拙劣的小子吧?我相信,我断不是独一见到他法身示现的东谈主,必定还有不少东谈主梦见他或在定中见到他的金光法身示现。我相信他老东谈主家的法恩是会像雨露一般升迁的。

 

有东谈主说,我可能是因为常常听东谈主谈及广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加以我对广老向慕,因此产生幻觉。

 

幻也罢,真也罢,幻亦然真,真亦是幻,这是我的认识。

 

精神心灵感应,不远千里,幽明无隔,这曾经是现代科学所阐明了的事实,我认为这一次是广老以幻示真。

 

听终末音讯说:广老火葬后,果然有数千粒七彩舍利子!让我们多修行吧!多念经吧!南无阿弥陀佛!

 

老和尚灵龛空中放光奇景

 

台北某居士所摄:老和尚灵龛空中投射光辉之一

 

台南某居士所摄:老和尚灵龛空中投射光辉之二

 

广公老和尚·舍利子灵异录

大荒

 

——录自‘中国慈善之声’试刊号——

 

释教精神导师广公老和尚,苦行一生,亦然传奇一生,为苦修,作过十三年的‘山顶洞东谈主’,降伏猛虎、点化灵猿,入定四个月险遭焚身之祸,先见起台风、避车祸,往生之前,更能安排死后事,‘无来也无去,莫得事’,拍拍肚皮,英俊而去,即连荼毗(火葬)后所遗下的舍利子,也透著几分心奇与灵异。

 

据传:当老和尚火葬后,共捡拾较大舍利子一百余颗,所余较小者,悉被在家弟子捡拾一空,一位迟来的信徒,仍在火葬炉前跪求整夜,天明时竟然在其膝头上找到一颗不小的舍利子。

 

—又有一位信徒,在家供奉了老和尚一撮骨灰,拆伙,一次又一次发现了舍利子。

 

—又有一爱妻徒众,曾参加教授傅的荼毗大典,当日北返,次日(二月七日)听说教授傅留住不少舍利子,于是复于八日驾车南下,拆伙竟在火葬炉顶篷上,发现甚多舍利。

 

—一位密斯信徒,在舍利花中,寻得一花,其形神似不雅音菩萨的莲花座。

 

—又一位老配偶,大哥目眩,无法寻觅微粒舍利子,立即跪求教授傅悯恤,拆伙叩了三次头,就连得三颗,的确不可思议。

 

—又有一位家住台北汐止的张姓盲翁,年已七十,亦是广老门徒(去冬受戒),以其身患风湿,故其家东谈主未将广老圆寂及火葬见知,待其获悉师傅往生后,乃于三月七日偕其孙女雇车南下,抵妙通寺火葬场后,火葬炉中舍利子,已被先来信徒捡拾一空,当即悲从中来,哭倒火葬炉前,两手抓起炉灰两把,以手帕包起,乘原车返家,一齐上默念‘阿弥陀佛’不啻。抵家后,行将墟灰置于漆盘中,于是功绩出现,炉灰中竟发现大小舍利子三十余颗,晶莹晶莹,不雅者莫不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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